教授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爱茉尔旁。在爱茉尔有所反应之前,他已经在她旁单膝蹲下,与她平视,目光柔和,微微偏着,一点儿也没了适才的讽刺和严厉。
“Your shift ends at hour 2100, yes?”(你在21点结束巡视,对不对?)
她扭看着他,茫然无措地点了点,黑的羽睫忽闪着下垂,遮住了大眼,片刻后再抬起,两颗泪珠下脸颊,像水晶过他在遥远东方见过的甜白釉。
他没忍住,把其中一颗泪滴拂去,又用手背轻她的下巴尖儿,接住另一颗落在那里的水珠。
恍惚间,他记起在孤儿院时听到的一则麻瓜故事,说人鱼是这世间最美丽和纯粹的生物,而他们的泪,一旦在人类面前落下,就会凝成珍珠。或许是他与她之间那一整晚的秘密在悄悄作祟,一个荒谬的想法掠过脑海。
她的泪,真的会在他手心里化成珍珠吗?
爱茉尔紧紧咬着,抽泣着说了句,I’m sorry, sir.(对不起,先生。)
那滴泪在他指尖儿溅开,化成温热濡的一片意。
他避开眼,站起,让指掌间的温消散在了冬夜的寒凉中。
没转,背向后,递给爱茉尔一块儿丝帕。
“You’ll come to my office, Miss Sayre, at 2115 every day, for Occlumency lessons. I trust that someone with your talents would know what this means.” (每天晚上九点一刻,瑟尔小姐,请准时到我的办公室来,我传授你大脑封闭术。我相信像你这样水平的学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大脑封闭术?
爱茉尔心脏漏了一拍,着丝帕的手痉挛般一紧,猛地抬去看教授的背影。
难……
难他是个 Legilimens(摄神取念师)?!
她心口一凉,有一秒连气都不过来。
她的那些想法,难……他都知了?
那现在,他知她在想什么吗?
如果里德尔教授看出了她的心思,那么他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走到窗边的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烈火威士忌,喝了一口。
“As you might know, Sayre, successful Occlumens are masters at the art of emotional compartmentalization. I hope that by learning this skill, your performance in my class will return to the quality I expect from you.”(你或许知,瑟尔,成功的大脑封闭术师也是情绪间隔化的大师。通过传授你这项技能,我希望你在我课上的表现能恢复到我预期的标准。)
他真的只是为了让她学会间隔自己的情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