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地叫了两声,他对着屏幕噼里啪啦打了几行字,余光轻瞥,正巧看见门外的月无缺牵着韶无非的手,鬼鬼祟祟地想要跟着人群浑水摸鱼入校。他挑了挑眉,横声喝:“你俩干嘛呢?迟到了?”
月无缺动作一滞,被谈无那两视线一刺,顿觉赤,像被扒了衣服一般难堪。只得心虚地拉着韶无非,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跟前,试图油腔调争取谅解:“谈先生,您就通通吧。”
短信的发件人是地冥,一条昂贵的彩信,附件一张他和疏楼龙宿脸贴脸嘟嘴比耶亲密无间的自拍,背景富丽堂皇且眼熟,显然是某个五星级酒店的餐厅;了两行不怀好意的字:我和龙宿已经到了,等你哦,啾咪。末尾是一个红彤彤的爱心表情,像进入千禧年后一贯糊在他嘴上的Chanel可可小姐蜜。谈无看了一眼就把短信删了,心底浮上一阵恶心,此人去巴黎喝了趟洋墨水,怎地情离奇大变。
谈无本想发作,恶言泼语挤在齿,正要脱口而出,却瞧见月无缺臂弯挎着的不起眼编织包,分明是他半月前绞尽脑汁托人说情也没能拿下的MiuMiu最新秀款。谈无眼珠子都快贴上去了,才想起自己还在这训话,只好艰难地将目光移回月无缺的脸上。青春期窜个儿飞快,月无缺已近一米九,几乎能与谈无齐平;眉眼也长开了,褪去少年的青涩,多了些即将成年的锋角,隐约透出些熟悉味。谈无回想一番,浮现张严肃的男人脸,幡然顿悟,连语气也缓和不少:“你是剑谪仙时常提起的那个胞弟?”
月无缺虽不乐意听见剑谪仙的名字,但谈无淫威在上,不情不愿地应:“正是家兄。”那便不奇怪了,只是一个千金难买的MiuMiu而已,谁不知晓剑谪仙对这个亲弟弟的溺爱?年纪轻轻就进入政协大有作为,愿意屈尊降贵来靖玄中学执教不过因为月无缺在此读书。谈无咬了咬下,iPhone被疏楼龙宿源源不断的扰短信颤动得像个筛子,他心生一计,:“归齐你俩是迟到了,进去还要记个大过,不若我带你们去见见朋友。”
月无缺听闻不必受上课折磨,自然欢喜;站在他后的韶无非面难色,慌忙:“谈先生,我这边不太方便……”谈无这才注意到一直在站在月无缺边的人,穿着板正的校服,扎两土气的小辫,朴素且寒酸,暗自鄙夷,轻哼:“月无缺,这是你的小女朋友?”
“是又如何。”月无缺紧紧握着韶无非冰凉的手,“大妈,你好凶,别吓着他了。”
谈无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尽年近五十,但在堆砌金钱与整容科技的加持下,他自觉状态还可与花季少女一战。剑谪仙不可得罪,他暂且退让一步。谈无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向幻影后座挑了挑尖尖的下巴:“坐上去。”
谈无一脚油门风驰电掣,无视高架飞速掠过的限速指示牌,开得横冲直撞开得满腔怒火。他几乎能想象第二天穿着昂贵的真丝睡衣走出别墅房门,打一个如同芭比动画中的甜美呵欠,捻开信箱掉下来的并非是情人密信而是一沓交通罚单。拐进和平饭店,立即有服务生前来替他停车。谈无带着两人上了九楼,对着电梯间的镜子拍了两遍腮红,扭过去问月无缺:“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