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的,你别哭了。”
想象中的恶意和针对并没有出现,他簇着眉,丝的手帕一下一下过你的脸,你甚至能隐约捕捉到他藏于眼底的心疼。
晚风过窗,撩起纱帘自由飞舞,窗外,血红的月亮高高悬挂,宛如一个要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
低哑的嗓音响起,莱欧斯利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将你放了进来。
你咬了咬,有些不忍心看他上那些伤口,悄悄别开了,晚风过,撩起你的发丝,出白细的脖颈以及额上渗着血色的纱布,单薄的形更显消瘦。
你藏起手里沾血的手帕,友好的冲他点了点。
他没有说话,壮健硕的肩膀将楼梯口挡的严严实实,也丝毫没有想要让路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来为难你的,你的心渐渐凉了下去,有些猜不透面前人的心思。
你觉得有些好笑,自己都还没哭,别人倒是先替你哭了。
众人都睡下后,你拿起用剩的伤药和纱布,悄悄拧开了房门,轻手轻脚的穿过走廊,来到最边上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
有的时候,善意比恶意更让人觉得悲伤。
你抬起眼,向上看去,脸上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悲伤和复杂。
灼热的温度从手指传到你尖细的下巴上,的你一哆嗦,你抬起对上了那双灰蓝色眼眸。
女仆看着你乖巧又善解人意的样子,眼泪掉的更凶了。
家伸出手,递给你一张手帕,你接过来,冲他点了点,接着撑着地板,艰难的爬起,不顾天旋地转的脑袋,礼数足的向老公爵福了福。
女仆见你一血的下来了,眼眶又开始泛泪花,她牵着你的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伤药和绷带,将你带到客厅理伤口。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砸到地上,接着就是一破风的声音。
莱欧斯利没有继续坚持,将手帕递还给你,顺着你的动作,踏上了楼梯。
在这个家里,一个可怜的女孩,想寻求庇护,这很正常,但是不应该是他。
莱欧斯利倒是鲜少被人这么温柔的对待,有些怔然,在以前这些伤,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理,理不到的地方就让它自由生长,有好几次,都因为伤口没有及时消毒而溃烂,导致半夜发高烧。
他没有你,径直走到沙发椅上。你跟着他的脚步,走进了他的房间,房间空旷而简洁,没有那么多繁重的装饰,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刑,这大概是个好相的人,你偷偷松了一口气。
是心疼吧?
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透过那张脸,你甚至能窥探到他母亲是有着怎样的一张绝美容颜,眉宇间的凶狠显得他的五官格外锋利,灰蓝色的眼睛盯着人的时候极其有压迫感,森冷冷的气质就像黑夜里的野兽,倒是跟他父亲有点像,但不同的是他没有那种阴冷腻感。
他前面的伤口隐隐结痂,应该是自己理过了,只是后背的伤口还泛着血沫,你走上前,站在他后,指尖从盒子里剜出一点药,细细的涂抹在他的伤口,肉的温度,大概是没有好好理有些发炎了,热度窜上你的胳膊,烧的你的脸都有些红。
“进来吧。”
可惜,这难得的温时光并没有持续很久,你知公爵还在房间等着他,于是微微侧过,主动让出了位置。
作为公爵之子,别家里是什么样的,在外面总有个光鲜亮丽的份,从小到大,他见过使尽手腕,故意往他上扑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一百。所以刚刚在门口看到你,他就大概猜到了你的心思。
边的女仆又出来那一种悲伤又复杂的神色,你突然明白了,她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啊,有了一个更耐打的出气筒,自然就轮不着你们了。
你顺着咯吱作响的台阶往下走,在楼梯的转角,遇到了那位令你你好奇的人。
不多时,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门把手被拧开,莱欧斯利站在门口,他上半并没有穿衣服,布满鞭痕的上半血淋淋赤的敞在外面,他看着你,皱了皱眉。
你心里一惊,猛然抬起——对这个声音你太熟悉了,是鞭子。听着声响的力和数量,你明白这个人所承受的痛苦比起你,高了三倍不止。
其实刚才,他并不应该让你进来的,因为你勾引人的手法生涩又低劣,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离开的路倒是好走多了,哪怕浑疼痛,也觉得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轻松感。
“我来帮你上药。”
莱欧斯利先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敢确定,又有点想哭。
良久,莱欧斯利终于动了动,他轻轻抽走你藏着衣袖里的手帕,着你的下巴,拭起了你脸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