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并不想知你的名字。”

        “为什么？”

        “停！”医生捂住了耳朵，他现在看起丧气得简直像只落水的猫。面对往往远比忍耐更需要勇气。

        艾兰也察觉到了他的冷淡，解释了一句：“……毕竟我常常靠着那些回忆度日。”

        “我也并不想记住你”

        “所以现在留下的都是对你很重要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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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太多遍的事情早已在脑海深留下了深固的无聊印象，于是后来艾兰开始自动自发的远离，就算到了连事件本都遗忘的时候，那种印象仍未消退。

        江川乱步在意的倒不是这个，他盘坐在床上，又示意医生坐在一旁，这才开口。

多少本了。”

        没救了这家伙，江川乱步下了判断。一直到他们回了卧室他也没再说话。

        “那你记得时间最长的东西是什么呢？”

        他目光落在地面上，声音轻的仿佛清晨里花上的水般一即落，他好像觉得这样就能让伤人的话语显得柔和一些一样。然而即使为尖刀般的话语裹上糖衣，这样自欺欺人的行径也并不能减少对他人的伤害。

        “是你，”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与江川乱步对视，目光专注，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是希尔薇。”

        江川乱步乖乖的被他牵着迈出浴缸。

        我还要等希尔薇呢，如果她找不到我怎么办。他这样想。时间在这里成了古怪的圈，希尔薇是不变的圆心，艾兰不能失去希尔薇。

        “从一开始就记得，”他停顿了一下，错开了与少年的视线，一边转过去拿巾一边说：“一切都记得，像是记得该怎么吃饭喝水一样。”

        他声音轻飘得像是着愧疚。

        这是他万能的借口。

        “我就知。”男孩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医生的答案也在他意料之中，平静的好像即将远行。

        “也不一定，其实只是会背而已，我后来就不怎么记东西了，所以其实反而是很多时间近的东西既没有写下来也忘掉了。”

        “大概是因为越是记录，才越发现记录与记住都是毫无意义的事吧。”

        江川乱步没有问他为什么要重复记录相同的事情，他随便捡了句无关紧要的话：“那你不会已经背下来了吧。”

        艾兰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要挽留他。他只是觉得有些遗憾，可莫名的情感封住了他的，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每一次我可都是默写下来的。可能每次也会有一些遗漏的东西，但至少现在你看到的版本我是会背的。”

        “你笔记里可从来没有提到过，”侦探对他的郑重不以为意，只撇了撇嘴，“那你记得多少？”

        “我的名字，”少年的神情难得凝重，反而让艾兰有些不安了，医生踌躇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找个借口离开。

        “我已经忘记很多事情了。”他扶着少年在浴缸里站起来，“说不定以后还会忘记更多事情。”

        侦探没有他，只是自顾自的继续：“…不是希尔薇，我的名字是…”

        “那么，我大概要努力忘记你了。”医生的表情简直要哭一样。这是江川第一次见到他出这种表情，医生之前展的脆弱从来都是关于寂寞，但现在，让他脆弱的是某种更加疼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