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北院王。” 没有避开他近的犀利目光,轶青努力克制着,要自己镇定。
轶青慢慢睁开眼,发现内侍早已不在她前。
“认得还不跪?”
轶青何曾见过这般淫乱景象?脑中瞬间‘轰’的一片空白,如一尊雕像般呆住了。
制作香的南锦是她亲自织造出的第一匹。南锦以往惯用几何式图形。于是,她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从设计绘图,到填色染丝,再到排线上机,终于织造出一匹图案更加繁复生动的锦。病中的父亲高兴得不得了,执意亲自为她设计剪裁,亲手制了这个小香。
男人哼笑两声。
“还不跪——”
殿内红烛光,红纱帐内,一名南朝女子几乎全的趴在床上,一白花花的肉乱颤。她上压着个高大健硕的的北境男子,腰的不断起伏伴随着床榻的吱呀声,偶尔发出一两声闷哼。
女子不知在受什么折磨,白得发亮的上全是斑斑点点的淤红,双手无力地被交绑在,口中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有从咙里溢出的一段段细碎呻。
斛律昭见她不答,又近了一步,微侧垂眸凝视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廓与脸颊上。
轶青听出了他话里的嘲弄,也想起了自己跪在他脚下哀求的模样。不知怎的,即便拿回香的望再强烈,那个 “是” 字就是说不出口。
她心口一窒,掐紧拳,强迫自己镇定。
“怎么?想拿回去?”
可献出。几日后,皇帝出城跪迎胡虏;王妃、公主被分赏给凉军将领,已有孕者下胎,甚至有三位公主充为营,不出数日便殁于军寨。抵凉后,中贵女、幼女许多没入所谓“浣衣局”,实为凉朝官营院,专为凉皇族发兽所设。
轶青逃不出去,僵愣的垂首躲在内侍后,紧闭双眼,无论如何也不能平复口的惊骇和恶心。
“启禀殿下,殿下要的南启人到了。”
带路的内侍搡了她一把,急声促,“走啊,快点儿!”
高大健硕的北境男子正斜靠在帐前。金绣黑缎云龙暗纹外袍松松垮垮在腰间系住,口畅健美的肌肉线条上交错几节狰狞的伤疤,汗水顺着炼的膛落,在烛火下折出粼粼光影。内侍正在一旁为他斟酒,几个侍女蹲跪在侧为他拭。
轶青愣愣定在那里,既不愿向这异族的侵略者俯首跪拜,又想把小香要回来。她下意识掐紧了拳。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双狭长的墨绿色眸,狼一样注视着她。
“孤
他从怀中掏出那只南锦香,轻佻地抛甩亵玩。
是拿走她小香的人!
她与父亲最后的回忆,竟让他如此轻亵地把玩,轶青怒从心生,极力隐忍克制着,痉挛般的点了下。
“你的?”
男人举起一只手,止住了内侍的呵斥。
四周一片寂静。
“倒比你们皇帝有骨气些。”
数名美人一丝不挂,在纱帐前扭腰摆,曼妙的胴花枝乱颤,一双双玉足莲步生花,态极尽妍艳地延展旋转。
“认得我么?”
他放下酒杯,在她面前两步远停了下来。
下一瞬,急急转,用尽全力气去拽门,却被内侍一把揪住,被迫转回了子。
斛律昭角勾起个讥讽的笑。他惯常于激怒别人,侮辱奚落他们的失态,再在对方的狂怒里得到他想要的。
殿门吱呀一声,在她后关上。
男人呷了口酒,语调漫不经心。
我是个男人。她不断告诫自己。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帐中女子早没了声息,男人的闷哼声却越发频繁凌乱。忽然一声低吼,床榻的吱呀声止住,只余男子的息声和衾褥翻的沙沙声。
她缓缓抬起了。
“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