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西域小国的公主……”
夜深了,阴山bu落盛大的篝火会人影渐稀,回纥老人半梦半醒地讲着传说,碗中残余的manai酒晃出阵阵醇香。
地字十五自茅房出来,小声咒骂着上厕所收十金的觅宝会和阴山黑市。他跨过地上东倒西歪的醉鬼,找到离火堆最远的男人并推醒他:“散场了唐小兄弟,咦?你哭过了?”
“没有……”唐隽欢枕着翻倒的空酒坛,余光迷茫,犹带泪痕,“我只是……太高兴了。”
白日时,地字十五收到那最后一笔钱,干脆利落地消除唐隽欢的shen契予他自由,从此他再也不是隐元会的玄字四零九。
为了这一刻,唐隽欢已记不清自己受过多少伤痛,liu过多少血泪,好在一切苦难都过去了,仇人也罢,宝藏也罢,他都不在乎了,往后天地广阔,总有他的去chu1。
唐隽欢在悲喜交集中shen心放松,沉沉睡去。
地字十五环顾左右,踩灭灰中迷香,不引人注意地将唐隽欢背起来,走向外面等待着的骆驼:“唐兄啊,玩够了,也该动shen了。”隐元会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但是能带出宝藏的人,可还有用得很呢。
数百年前有位发羌国公主,美貌、聪慧但贪婪。她因横征暴敛而众叛亲离,最后被迫吞金自杀。临终前,她在自己的宝库设下诅咒,让所有觊觎财富的盗贼有进无出。
觅宝会花了十年时间考证传说的真实xing,而阴山黑市手段尽出得到了确切地图,他们利用ma匪探路,派出三批队伍寻找宝藏。
第一批不幸折戬于戈bi沙尘暴,第二批在目标附近失去踪迹,第三批同样音讯全无,其中也包括作为向导的浑戈。
这张赔本藏宝图被黑市权衡利弊后放出,就这样以卖给冤大tou的方式liu到外界。他们并非放弃,不过是投石问路,等着不知情的人继续往坑里tiao罢了。
然而觅宝会和阴山黑市加起来都比不上隐元会耳聪目明,唐隽欢初次拿出财宝时,地字十五就盯上了他,之后唐隽欢小心谨慎地向觅宝会打探浑戈的消息,更是让地字十五确认了这件事――第三批寻宝者已经摸到宝藏,但不知为何折在那里,而唐隽欢能顺利取出宝藏,必然与活着的浑戈有关。
就隐元会对浑戈的情报和秉xing分析来看,他肯准许唐隽欢两次拿走财宝着实有些反常。
这样一个心黑手狠的匪徒突然散起财来,是在打着什么主意?那地底深chu1又有着怎样的危险?唐隽欢真的只是出于幸运么?
答案本shen才是隐元会的目的,当然能有意外收获那就更好了。
地字十五将昏迷的唐隽欢绑在骆驼上,赶路途中又顺带cu略地检查了一番,比起某些暧昧痕迹,他尤为关注唐隽欢肩上的伤口,创面似是曾被不规整的利qi撕扯过pi肉,如今堪堪愈合。
沉yin片刻,地字十五从行nang中掏出一只金冠,他在清点唐隽欢送来的财宝时便验明此物内侧的徽记,没记错的话,正与记载中的诅咒有关。
不急,等到了地方,唐隽欢也该醒了。
……
bi画上的公主微笑着,chun边胭脂因褪色而斑驳,在昏暗的光线下平添几分诡谲。
她半脸绘有一张镶满宝石的纯金面ju,长发描金漆、衣裙贴金箔,宛若敦煌神子,熠熠生辉。反观簇拥着她的侍女、守卫、nu隶之liushen形渺小,周shen仅有一chu1黯淡金饰,似是恩赐。
“今天会有人来吗?”浑戈仰望bi画,脖颈上的金项圈正是画中守卫的制式,他自言自语着饮下琉璃瓶中的草药汁ye,“他……会来吗?”
熟悉的疼痛席卷全shen,眼前景象在白光中扭曲成liu动的线条,画中人眉目鲜活,似真似幻,引诱着灵魂深chu1的种种yu望。
“不过是些凋漆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