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至今的浑戈眉微挑,眼底情绪一闪即逝,藏得极深:“自然,我所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恨我,然后带着人回来这里。”
就在浑戈现攻击的一瞬间,一蓬寒光凛冽的细针如疾雨梨花般绽开,比之更冷更厉的目光,早已先一步锁定了他的后心要害!
,我都快看吐了。”浑戈冷嗤一声,却蜷缩起来,本能的炽热渴求仿佛一种介于痛苦和欢愉间的极刑,只消稍作放纵动手自足,便能用后者将前者盖过去。
他就这样畅通无阻地来到宝库大开的门前,把人扔到地上腾出空将武摸到手里,然后定在原地对那满室财宝啧啧赞叹一会儿,这才伸长了火把去看那副画。
“就算不为宝藏,也会来的。”冷静之下是更深的疯狂,他自言自语,如困兽喁哝。
阴影随着光亮变幻了角度,突显出唐隽欢昏睡的侧脸,以及他脖子上钉入倒刺的套索。
来者手举火把,肩上扛着个男人,一双银钩随意地挂在侧,所行之,黑色粉末自破了的腰间口袋漏出,细碎地撒了一路。
浑戈愣在原地,幽碧色眼珠动了动,面上骤然浮现一抹别样的欣喜,他迅速从床下抽出双刀匿去形,与此同时,沉重的脚步声在通尽回着,不紧不慢地靠近了。
唐隽欢牵起嘴角,凉薄哂笑:“这就是你说的,联手先杀浑戈?”到口前他就醒了,之所以和地字十五勉强达成合作,将相关情报悉数告知,无非是为了取这人命。
浑戈脸色微变。
唐隽欢沉思片刻,望向画:“因为他需要三个人?”
“此一时彼一时,”地字十五摸出有些变形的金冠抛了抛,“现在不妨猜猜,浑戈为何要救你?”
浑戈却似早有预料,毫不迟疑地向针雨右边步踏幻光,一隐一现缩地成寸遥遥站定,而地字十五也闪避向左边差不多的位置。
“唐兄太心急了,”须臾,地字十五率先打破凝重的气氛,“等我弄明白这幅画,再动手也不迟啊。”
浑戈从未摘下过项圈,如果画中的三样金饰都有特殊意义,那除去侍女的发冠外,就只剩下隶的脚箍无人问津。
他歪了歪,半是狡黠半是揶揄地笑:“毕竟……我若告知真相让你跑了,谁还能来解我之困呢?”
“护卫和侍女皆有归属,只要再来一人,只需要一个人,我便能重获自由。”浑戈干净手上黏,将项圈衔在边吐出活人生气,不多时,数只噬骨甲虫自各个角落隙间爬出,在他脚边徘徊逗留片刻,复又消失在黑暗中。
金库中的大堆财宝里面,项圈、发冠和脚箍不怎么惹眼,用料也劣质,但胜在数量多,唐隽欢用鞋尖随便挑起一个脚箍,顺带着瞥了眼浑戈的反应。
“唐隽欢……”浑戈阖目自渎,肩膀抖动,哑的息夹杂着喟叹,“他那样恨我,一定会来的。”
“有意思,确实有意思。”地字十五背对唐隽欢,上前几步想看得更清晰些,然而套索另一端正系在他腰间的口袋上,稍远一点,绷起的绳子就拽动倒刺,往唐隽欢结划出丝丝血痕。
唐隽欢心涌上一说不清不明的愤怒与不快,他抿了抿,鞋跟一翻,用力将脚箍碾进土里:“这就是你的目的?”
从画隶上的骷髅线条来看,那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隽欢并没有追击,反手扯下脖上套索扶墙站起,三人各据一端保持安全距离,彼此间不加遮掩地审视着另外两人。
浑戈站在暗,面上阴晴不定,却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眼看唐隽欢脖子上就要多几个,火把光芒倏地忽闪起来,弯刀自虚空浮现,斩断绳子之余顺势无声无息地向地字十五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