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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浑戈用了较温和的说法,但唐隽欢很快就知dao,毫无希望的挣扎求生和原地等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通往上方宝库的入口已经彻底封堵,暗河两tou均是难以涉足的岩石裂feng,这个与世隔绝的溶dong资源匮乏、chaoshi阴冷,就连浑戈以往下来时也鲜少久留,除了蹲在宝库方便守株待兔之外,上面待着比这舒服也是一大原因。
两批队伍遗留的物资基本都在,只是外面带来的食物早已被浑戈消耗得所剩无几。岩dong中倒是生长着少许野菌、青苔和不知名植物的藤蔓。藤蔓被刀砍出的断口还新鲜着,汁ye滴落进下方的瓦罐中,不知作何用途。
浑戈自知这时候唐隽欢听不进也劝不动,索xing看着他把自己曾zuo过的事都重复一遍,直到对方探查完彻底死心才出声dao:“累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唐隽欢拒绝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按住腹bu,耳朵腾地发红发tang。
“你想饿死在我前面也行,”浑戈意有所指dao,“我可不能保证会对你的尸ti干些什么?”
“你!”唐隽欢不禁想到一些可怕行径,看浑戈的眼神都变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半抵chu2半犹疑地接过烤鱼,还特意躲远了些进食。
浑戈看他仿佛在看一只没有安全感随时会炸mao的猫咪,越是高傲警惕,越能引起他招惹逗弄的心思:“吃了我的鱼,就是我的人了。”
唐隽欢差点噎住,一口鱼肉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偏偏食物来之不易又吃人嘴短,只能按下羞恼,怒目相向。
“开玩笑的,快吃吧。”浑戈倒是很乐在其中的样子。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虽然唐隽欢竭力避免绝望情绪,但一想到这个dong窟即将成为二人的葬shen之chu1,他的心情就难以平静。
与他相反,浑戈的表现简直平静过了tou。
“那些为了宝藏以shen犯险的人难dao就没想过会死在这里吗?”浑戈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ca拭着手中弯刀悠悠dao,“都在搏命罢了,我正是早有此觉悟,才会尊重自己的每一个决定,当然也担负得起失败后被人杀死的可能。”
与其苟延残chuan地活着,倒不如搏出一线生机换取自由,冒着死在半路的风险,也要踏出困住自己的地方。
所以浑戈为了逃离宝库将所有条件利用到极致,算计别人的同时连自己也不放过。
而唐隽欢为了摆脱隐元会选择支付更高的代价,才将xing命作为赌注全压在宝藏上。
“坦白来讲,你我都是自负又失败的亡命徒,”浑戈面不改色dao,“死在一起倒也不错。”
唐隽欢闻言心下微沉,他不相信浑戈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但若结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未免有些难以接受。
溶dong中安静了好一会儿,唐隽欢沙哑开口:“离我远点……”他找了个干净的角落躺下,疲倦地合眼补充一句,“别死我跟前。”
唐隽欢实在太累了,对于浑戈的所作所为,他可以理解,但不能原谅。可惜事已至此,无论是他的shenti还是jing1神均已到达极限,正对生存的压力让他暂时失去了计较的心气。
不再思考之后,黑暗如chao水般淹没一切。
很冷。
久违地让他忆起幽冥渊,以及那个偶尔出现在水边断崖,居高临下观测漩涡的唐门叛徒——唐悼生。
“为什么,你会习惯被既定的关系所摆布呢?”
“接受自己的命运后,被困在一chu1或是另一chu1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数年前的话语隐约又在耳畔响起,唐隽欢不由自主举步向前,转瞬掠过半生浮沉悲欢:
为叛徒求情被逐出师门,偏信假dao士被骗光盘缠,liu落瞿塘被隐元会救下,想寻宝赎shen却陷入绝境……他从一段关系迈进另一段关系,信过一个又一个人,但是仿佛走到哪里,都逃不出被人摆布的命运。
死亡的阴影缓缓降临,压在唐隽欢的touding和肩膀上。他后知后觉地想,我还在期待什么?
好像……我还信过一个人,我选择了他。
可是我又信他什么?信他为了利用不会杀我?信他失去价值还会救我?
就在唐隽欢快要放弃的时候,心脏突遭重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