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去吗?”众多杂音遮掩下,下定决心的唐无既贴着男人的耳垂悄声,“我是指……离开这里,离开唐门。”
再后来,纸包不住火,唐门终究追查到唐无既上。
TBC...
“端哥,唐执端,端先生……”唐无既念起这个人的名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嘲弄意味,“他是惠夫人最看重的弟子,唐门心培养他多年,寄希望于他能降伏唐悼生,可惜还是让那个人逃了,他们也只能用那点手段我说出我自己都不知的东西。”
眼前的男眉目俊朗,微翘的角带了点蛊惑的痞气,给人一种热得发的错觉。
倘若唐悼生还活着,唐无既是很想问清楚这一切的。
联好了,”水声勾起了唐无既的思绪,他回忆,“嘉陵江浅滩边的石,残缺机关兽口中的纸团,埋在树下的密匣令牌……我不知那些任务的意义是什么,但唐悼生将每一个环节都安排得十分有趣,就连我找到的那些奖励,哪怕外表最不起眼的玩,拆开来都别有玄机。”
“也怪我将东西捂得不够严实,衣锦夜行出脚来,”话回自己,唐无既重新调整心情,侃侃而谈,“唐悼生遗下的东西散布很广,我虽不敢说拿到全,却也得了不少好,东窗事发后,唐门酌情再三免我死罪,正是看在我承接那人些许衣钵的份上。”
二十年足够唐门将失踪者划为死者,唐无既却不相信唐悼生死了。
“无既,这会儿的水好像有点凉,再泡下去要生病的。”
这暗无天日的十五年中,唐无既也曾不无怨恨地想过,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便在此时,咣当的轰鸣由远及近,风声发出地龙般的呼啸,池中水位逐渐降低,两人间的旖旎气氛同温度一起退却,互相间的距离反而拉近了。
“直到最后,我都没见到他,”唐无既抹了一把脸,似哭似笑,“音讯全无下落不明,一晃便过去二十年。”
内堡梦寐所求的机关图纸,暗堂沥尽心血的研究数据,以及一些天行空的惊人巧思……从结果上看,唐悼生将唐门最重视的东西馈赠给了唐无既,而他想要的,仅仅是让唐无既为他的越狱行动添一份助力。
“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是将油倒入幽冥渊与天坑相连的暗河,”唐无既双目略微失神,如遭梦魇般喃喃,“很简单吧,只需要找到标记的,将置备在那的数十罐菜籽油倒下去,一个孩子便能轻易到……然后天坑就出事了。”
他闭上眼,不再内心半分犹豫挣扎。
是因为被孤冷掏空的感觉太痛苦,所以想要更多的血肉来填补么?
烟,遮天蔽日,数名唐门弟子丧生在那场大火中,而罪魁祸首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唐门只能推断他从水路逃离了天坑。
毕竟是叛徒帮凶,对外已经‘死’的唐无既,须当终生押禁天坑,为唐门奉献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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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卓孜的声音唤醒他的神志,唐无既猛然站起,支撑的手臂颤抖得厉害。
“我……”唐无既表情闪过迷茫,好似突然间不理解这个明教为什么会在这里。反应慢了半拍后,他懊恼地扬手击打出水花,眉峰紧皱。
不过,现在的唐无既已不再是昔日那个懵懂少年了,恶念随着躯坠到黑暗深之后,唐门再也别想用命债和负罪感要挟自己了。
当然,唐执端也不信。
如果他没有那些无意发现,如果他没有屈服外物的引诱,他的青春本该属于外面的世界。
是命运的偶然正好选中了自己,还是唐悼生早就算准了自己?
……但阿卓孜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