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尧眼中血丝密布,心急火燎地敲响晏风的房门。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君尧痛苦地揪着发,余光扫到桌边的废纸篓,不由一顿,将里面的纸团拾到手中。
数天前,晏风还和霜重在医方面相谈甚欢,当时一些随笔而就的见解,此刻却被晏风烂了扔在里面。
君尧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见到霜重。
行里面放了几件衣服,通行令,碎银,干粮……显然是晏风离开前准备的。
“不过是调笑几句,又没怎么他,他倒是先动手打了恶人谷的兄弟……现在大概关到狱里去了。”客栈小二糊其辞,没敢提那士看着像是被疼爱过的模样,勾得众人心难耐,偏偏脸薄气大,连荤话都听不得。
晏风惯于在医书中留下批注,然而君尧翻遍所有针灸相关的纸墨,都没找到鬼门十三针心得。要么就是没有,要么就是晏风忌讳莫深,从未用过。眼下不论哪种情况都对晏风极为不利。
君尧心一沉,比起被恶人掠去或是落入群狼手中,入狱还不算最坏的情况,霜重中立的份待遇总好过浩气盟战俘,加上既没杀人又没得罪大人物,或可暂时无恙,但久了就不好说了。
“晏风也是不识抬举,姓唐的都快保不住他了,不想着另择良木,反倒得罪了上面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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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找吧。”晏风听完后除了这一句再无应声。
紧接着,他猛然意识到什么,扭冲向晏风的书房。
君尧只好留下饭食热水独自奔波,几乎跑遍恶人谷,才从平安客栈那边打探到霜重的下落。
底层的恶人们虽俗不堪,却最会畏强欺弱,听闻谁受伤谁落难,纵然不能踩上一脚,也会像苍蝇般寻踪而去,谈论得津津有味。
如此关,晏风竟不在里面,那他还能去哪出诊?总不能是眼看救不活病人就躲起来吧?君尧心生不详,赶忙四打探消息。
不同于太素九针系,鬼门十三针更近于奇门异术,下可惩邪治祟,上可起死回生,非大命格大功德者不得动用,强行施针,不但有伤天和,还易反噬己。
鬼门十三针,战国扁鹊所创,为孙思邈所著《备急千金要方卷十四.风癫第五》所记载。
“我怎么听说,是那个人色胆包天,敢在晏风放尸的冰窖里霸王上弓,就是不知死之前得手没有。”
君尧失魂落魄地回到院子,他甚至不知自己是怎么一路走回来的,直到地上翻倒的水桶映入眼帘,他的大脑才重新开始转动。
“你不知?”一些人看在银子的份上压低声音,“晏大夫被扣下了,听说昨晚上杀了沈魔尊的干弟弟,沈魔尊迫使他用那传闻中的鬼门十三针给自己相好治病。”
想救出霜重就需要极魔尊以上的手令,君尧知晏风背靠某位寒毒缠的极魔尊,借医治之便也曾从狱中提人试药。事不宜迟,他看了眼不早的天色匆匆赶回,没想到又扑了个空,晏风留了信,说是被人请去出诊了,要离开三五天。
最底下还叠着崭新的天策军袍,颜色是不属于任何阵营的正红。
“晏风……”君尧觉得心里陡然空了一块,全无重获自由的欣喜,他闭了闭眼,“我明白了,但我现在还不能走。”一时间,他不敢去探究自己不能走的原因,是为了得到晏风的准信,还是为了救出霜重,或许两者皆有之吧。
君尧当即眼前一黑,连串焦烂额的事情下来任是铁打的汉子都感到晕眩。他强迫自己镇定思绪,翻来覆去看着晏风的笔迹,总觉得有哪里违和。既然晏风没提及去向,君尧只能在不大的院子里寻找别的线索,最终从柴垛里翻出一只行。
从守卫交谈的只言片语判断,那位唐门中毒颇深,怕是撑不了多久。
君尧从未听晏风亲口承认自己会鬼门十三针,但在恶人谷传的说法中,晏风便是为了这套针法叛逃万花,而他之所以和尸打交,也是意在积攒阴德。
“晏大夫那容貌,那段,找个极魔尊抱大睡上几回,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栽在一些凶恶之地,这也是晏风命他送行的本原因。
而今霜重陷囹圄,晏风不知所踪,君尧有心去寻那靠山,临近极魔尊住却发觉气氛紧张,他还没靠近外围就被拦下,连晏风的通行令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