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热闹

        李宛娘凝望了片刻，见楼下人群熙攘，便与张巧巧一同回到席上继续品酒。唯独孙喜荷与陈桂娘，还有两位歌女，依旧依偎在楼窗旁，专注地俯瞰着下方的繁华。孙喜荷不时用白绫袄的袖子轻揽，lou出那华丽的遍地金掏袖，十指如春葱般纤细，dai着六个金ma镫戒指，她半个shen子探出窗外，口中悠闲地磕着瓜子，瓜子pi儿却不时落在过往行人shen上，她与桂娘两人笑得不亦乐乎。

        她时而指向一chu1，兴奋地对桂娘说dao：“大姐姐，你快看，那家房檐下挂着的两盏绣球灯，一来一往，gun上gun下，真是别有一番趣味。”转而又指向另一chu1，“二姐姐，你瞧，对门架子上挑着的那盏大鱼灯，下面跟着一群小鱼、鳖、虾、蟹，好生动人。”接着又叫dao：“三姐姐，你看这个婆儿灯和那个老儿灯，真是栩栩如生。”

        正看得入迷时，一阵风chui来，婆儿灯的下半截被刮出一个大窟窿。妇人们见状，笑得更欢了，引得楼下看灯的人们纷纷抬tou仰望，肩并肩，背贴背，挤得水xie不通。其中有几个轻浮子弟，更是指着她们议论纷纷。

        一人说dao：“这定是公侯府里出来的贵妇人。”另一人猜测：“或许是贵戚王孙家的美妾，特地来此赏灯。不然怎会有如此内家妆束？”又有一人dao：“莫不是院中的歌女？或是哪hu大hu人家请来赏灯弹唱的。”还有一人走过来，自信满满地说dao：“你们都猜错了，我认识她们。这两个妇人，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就在咱们县门前开生药铺、放官吏债的萧公子的女人。你们惹她们作甚？想必是跟着她们的夫人一起来看灯的。这个穿绿遍地金比甲的，我不认得。但那个穿大红遍地金比甲，tou上dai着翠面花儿的，倒像院里娘子。”

        正议论间，李宛娘见楼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招呼喜荷、桂娘坐下，听那两个歌女弹唱灯词，继续享受这美好的饮酒时光。

        …

        坐了一阵，宛娘便yu起shen，她轻声dao：“酒已尽兴，我先行一步，留下她们姊妹俩再坐会儿，也好让妘妹妹尽兴。今日公子不在家，家中无人，只留些丫tou们，我始终放心不下。”白妘裳听后，怎肯轻易放她们离去，于是温言劝dao：“我的好姐姐，你们若这般离去，岂不是我招待不周？今日佳节，灯尚未点，饭也未曾上桌，你们便要归去，实在是太过匆忙。即便萧公子不在家，还有他家里的姑娘们呢，有何可担心的？待月色渐nong1，我亲自送四位姐姐回去。”

        宛娘闻言，轻轻摇tou，柔声dao：“妘妹妹，你的心意我领了。其实我并未喝多少酒，留下她们姊妹俩，就如同我亲自在场一般。”白妘裳笑dao：“姐姐何必如此说呢？你不喝，我也不敢多饮，这岂不是失了礼节？想当初我在姐姐府上，频频举杯，姐姐和众位姐妹都未曾怪罪。今日姐姐光临我这简陋之地，虽无甚珍贵之物招待，但我也尽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说着，她拿起一个大银杯，递与张巧巧，轻声说dao：“姨娘，好歹喝上一杯吧。至于宛娘姐姐，我不敢敬你大杯，只以小杯相奉。”言毕，她斟满酒，双手递与宛娘。两位唱曲的姑娘，宛娘也各赏了二钱银子。待张巧巧饮过酒后，宛娘便起shen，又嘱咐桂娘和喜荷dao：“我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