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苍白憔悴的君砚,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对不起,我来晚了。”
君砚闻言,微微一愣,她抬眸撞进燕空的视线,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是她熟悉的疼惜与爱意。
原本死寂的心恍若枯木逢春般复苏,她有些不敢相信,伸出手抚摸他的面庞,她的手脚俱断,只是地耷拉在他脸上,但君砚却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
她还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她甚至以为,他死了。
她想问他消失这么久去了哪里?想问他怎么又回来了?还想问他是怎么每次都能找到她的?
“你……”她刚开口,间被哽住一般,眸中盈满了晶莹的泪水,像是终于有了诉苦的资格,后知后觉的委屈和害怕让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最终只化为一句,“你怎么才来……”
“对不起,我来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燕空将君砚紧紧圈进自己怀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师兄!”云天月睁大眼,看着台上的男女。
她本以为燕空是放弃了,谁知燕空竟是打算在刑当日截走君砚。
“师妹,抱歉。”燕空歉然地看向云天月,但说出的话,却让云天月怒不可遏,“我一定要带走她!”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在今日,众目睽睽之下救走君砚,可云天月下令不准他靠近大牢。
将无极的人关押后,大牢内严防死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燕空想救君砚,只能等她出来。
“你今日救了她,便是与云山派为敌!师兄,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叛出师门吗!?”云天月希冀着用这样的方式,好歹能唤起一些师门情谊。
令她没料到的是,燕空沉默了半晌,他神情沉重却又认真,他看向云天月,一字一顿:“师妹,叛离师门非我本意,师父的循循教诲言犹在耳,可若只有叛出师门才能救她,那便将我逐出师门吧!”
“师兄!”
“大师兄!”
“空!别傻事!”
燕空此言一出,莫说是云天月,门派内的弟子以及长老们俱是震惊。
燕空是云山派百年一遇的奇才,云山派在他上倾注了所有的期望,而今,他却要为一个女人,叛出师门!?
云天月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燕空竟能为了君砚,到如此地步。
她也不曾想过,自幼青梅竹长大的师兄,会走到这一步。
她眼泛泪光,怔怔望着台上的燕空,“你当真为了这个女人,连师父,师兄弟,师叔师伯们,都不要了?!”
“对不起,你放心,日后,我会带她隐居山林,日后再不出世。”燕空一手搂住君砚,一手执剑。
若是能单凭交涉就能离开,他自是不愿对往日情同手足的师兄弟们动手,可若是当真到了那一步……
“燕空!你好生无情!”云天月看出燕空的决绝,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心中有怒亦有怨。
她狠狠了一把脸上的泪,攥紧拳,恨声:“好!既然你对师门已然无情,那我云山派便也不留你!”
“师妹!”弟子们没料云天月竟会如此轻易就放燕空离开,纷纷想要制止。
“但是!”云天月话锋一转,她红着一双杏眼,冷声:“你要带她离开,便要按照门规置!”
“依照我云山派的门规,叛出师门者,需过钉床,赤足走过碳,再废其所学武艺,从此江湖不识,再不相干!”她说完,定定看向燕空,试图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的畏惧和退却。
可燕空却是面不改色,或者说,这是他一早料想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