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替燕空走了碳堆时,有些改观了。
原本他们以为这一切都是燕空的一厢情愿,如今看来,实则是两情相悦,只叹造化弄人。
弟子们的目光悄然发生了变化,尽依然厌憎君砚,可目光中却透出了几分同情与敬佩,就连云天月也不例外。
她本以为,君砚欺骗了燕空,然而感情之事,若非以心易心,又岂是那般轻易便能“欺骗”的?
燕空跪在地上磕了个,早已泪满面的云天月反应不及,未能避开他的一拜,“你这是什么?”
“师妹,我知要废了这一武艺,才能算彻底脱离云山派,可我想请师妹宽限我一段时间,容我将她带走,寻一个妥帖的地方安置,否则,我担心武功尽废以后,不能护她周全。你放心,我说到到,我只下山将她安置了,便回来在众师弟面前,自废武功。”
燕空字字句句都是在替君砚着想,他甚至想到了君砚在江湖上树敌众多,他担心她走不出云山派,是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云天月心中又恨又无奈,他竟痴情至此!
她心中满是悲戚与苍凉,云天月疲惫地摆了摆手,“师兄,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次叫你师兄了……你走吧,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我此生,都不愿再见到你!”
这门规中的三条,前两项看似残酷,却不过都是些肉之苦,养养也就罢了,真正致命的,却是这最后一条。
云天月这话,是不愿废掉燕空的武功了。
她原也没打算当真废掉他的武功,云天月本以为,燕空乃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他定然不忍让自己的一武学天赋就此蒙尘,然而她却低估了燕空的决心。
四周俱是鸦雀无声,对云天月的决策,无人反对,是念在与燕空的师门情谊上,也是看这二人重情重义,动了恻隐之心。
私心里,他们自然是不希望自幼对他们爱护有加的大师兄,最终落得个武功尽废的下场。
“师妹……”燕空没料到云天月竟会如此干脆地放他离开了。
“!出云山派!日后你莫要说是云山派的人!”云天月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眼眶泛红地说着绝情的话。
燕空深深地看了云天月一眼,那一眼中包了无数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感激,亦有感慨,与诀别……
他站起,抱拳向师兄弟们作了一揖,郑重:“诸位师弟师妹,师伯师叔们,今日恩情无以为报,来生牛报答各位!此去一别,恐后会无期,诸位,珍重!”
他又转而看向云天月,两手托出凌天剑,“师妹,我无颜再见师父,云山派日后便靠你了。凌天剑,便当是我留给云山派,最后的念想,铸剑山庄,日后也要劳你费心!”
燕空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师兄!你不回铸剑山庄么!”
“你要去哪里?!”
云天月虽嘴说不想再见燕空,可她也是以为燕空终究是会回铸剑山庄的。
燕空洒脱一笑,他将剑放到地上,抱起了君砚,看着怀中的她,柔情款款:“我知江湖不容,日后便四海为家,何有她,何便是家。”
“师兄……”云天月带着哭腔喊出这一声,她知这怕当真是此生最后一面,她到底狠不下心,然千言万语,都化为几个字,“日后,江湖……珍重。”
“师妹,保重。”燕空与云天月遥遥对望,随后抱着君砚,也不回地转离去。
云天月终是没忍住,追着跑出了山门,痴痴地望着燕空离去的背影。
日后,江湖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