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反手阖上房门,将所踏足的这方小小空间与外界重新隔绝。感应门咔哒一声自动落了锁,声响轻微,在这寂静的黑暗中仍显格外清晰。然而他要拜访的人却一反常态地失了往日里的警惕,没有任何反应,好似毫无察觉。
男人站在门口没有动作,屋内重又陷入平静。但他能够感觉到某种失序的混沌正于黑暗中无声蔓延。气味清冽的分子在shirun的空气中涌动,使他联想起rong化的冰。
他熟悉这种味dao。
火焰微微摇曳。滴落而下的水里带着一丝诱人的甜意,他迈开步伐。
他实在是太久没见到那人了。
前些日子,刃接连出了几趟任务,不甚困难,只是相当耗时。待他chu1理完所有事情再去寻时,丹恒已离了他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似是与公司的人混在了一起,这段时间里,丹恒总是乘着他们的飞船在星际间四chu1来往。这给刃带去了一点麻烦,不过他并不如何在意,再是漂泊不定的行踪也不过只能拖延片刻时间而已。
他一路追迹,终于在一颗小小星球上寻得了自己的目标。或许是他过久的缺席令其放松了警惕,丹恒居然落了地,住进了固定的居所。刃看着自己搜集到的信息,低低地嗤笑一声。
他等待那枪尖已经太久,等到过量的悲喜要率先将他消磨。后者并非他所期盼的末路,他只求与那人纠缠,直到永恒将他们吞没。
刃本已等不及挥剑,却听见几个公司员工的闲聊。今晚他们要举行一场小小的聚会,以犒劳近来的辛苦工作。“那个长得ting帅、就是有点冷淡的小哥也会来”,听到这一句,正yu离去的他停了脚步。
真是活得越来越自在了,他想。既如此,再等上一些时分也无妨。
这将使他们的重逢更加令人激动。
丹恒正在床榻之中昏昏沉睡,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他在此地的居所是个狭小的单间,唯一的床铺虽不宽大,对他而言也算绰绰有余。但此时他只斜斜地蜷伏在床榻边缘,铺得齐整的被子压于shen下,小tui搭在床沿之外,鞋袜都未脱去。外套和领带落在一旁,他shen上只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与同色长ku,领口微敞,绸缎似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腰和雪白的被单上,随呼xi缓慢起伏。ku腰往下褪了一截,衬衣下摆从腰带里散落大半,从中探出一条覆满碎鳞的青色长尾,也和主人一般ruan趴趴地一动不动,末端几乎垂到地上。额前质地如玉的角一截陷在被褥里,在黑暗中泛着微末的光。
刃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如同一座冷ying的石雕。
他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见过这副形貌了。
自这场追逐开始,那人始终坚持以伪装出的样貌示人,无论如何都不肯现出本相。凭一点浮于表面的小手段就想将过去一笔勾销,拙劣又可笑,他冷眼以对,并不理睬。
但这徒劳的小把戏似乎也并非对他毫无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从何时起,在某些剧烈而漫长的疼痛短暂停歇时,他会莫名地想起月下的那daoshen姿,感到she2gen发苦。
他在怀念。怀念什么?他说不清楚。
有那么几秒钟,刃的眼前一片血色,耳内嗡鸣不止。再见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他咽下hou间涌起的铁锈味dao,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副令他刻骨铭心的面容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伸出了手。
男人单膝跪在床沿,将青年困入怀中,高大的shen形几乎将其完全遮掩。
真是奇怪。
即使改换了模样,那人平日里所使的一招一式仍和旧时别无二致,反应虽稚nen些,出手依然jing1准非常,令他时常在缠斗的光影之间瞥见昔日shen姿,心生恍惚。此时去了伪装,这张脸已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可是不知为何,看得久了,他却逐渐生出一丝陌生。
男人单手抚上青年的脸庞。
睡梦之中,这张脸上去了往日相见时的紧绷,却也不似旧时的冷淡。青年呼xi平稳,眉眼安宁放松,呈现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恍若白纸般的柔和。
毫无防备、毫无保留。
这般念tou一闪而过,男人的呼xi变得沉重而急促。他将青年蜷曲的shenti展开,以如同要将其嵌入怀中那样的力dao紧紧抱住。
难以言喻的焦躁骤然袭上心tou,令他几yu发狂。这种感觉他曾ti验过无数次,然而没有任何一次能够像这样剧烈。某种渴求激dang着、叫嚣着,cui促他立刻zuo出行动。
他想要……
他的思绪混乱,全凭本能地来回寻觅着。
他想要什么?
男人咬住青年的颈侧,试图汲取那越发nong1郁的甘甜气息,可无论怎样贴近也无法缓解自hou咙深chu1涌现的干渴。
他想要什么?
心tou像是烧起了一把火。松开那块被他磨出血点的pi肉,男人衔上青年毫无防备的咽hou。
人们总是称赞机关奇术jing1妙绝l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