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真变成了一个哑巴，即使如此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终于掀开了那纱，他没来得及阻止，我看见他绿色透亮的眼睛在夜晚的雨中映照着星河，穿过城市的极光，恐惧如同星闪过他的眼尾又随即被平静如同湖面的神色覆盖。

        很多年后我感到那便是名为路辰的生命在最后一刻的共，而他的脸在那一瞬间腐烂，好似早已死去的尸失去了回光返照的魔力，他浅绿美丽的眼睛变得浑浊，肤一片片脱落带着腐臭味和脓血，出他雪白的优美的骨架，而我冷眼旁观这一切，就像我现在的这样，看着那个名为星之提督的生命死亡，腐烂。

        那个暴雨中的他好似一朵被目睹了盛放的昙花，在极短的时间内完全腐烂，带着生前无数为了这个世界留下的伤痛被世界的夺取者杀死，我问他，你爱我吗？像多年前我哭着拉着路辰的衣摆问，甚至没有考虑他是否有可能听见，暴雨无休无止就像那条跨越城市和淡淡的白色玫瑰的河，我带着这份刻骨的哀愁和怨恨再次见到他时，我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睛，他却移开了目光，沉默着解开大衣为我披上。

        他挡住了那些人的议论纷纷和目光，他的大衣留存着他温干燥的气息就似一个虚虚的拥抱，我的膝盖着血，我不知我那时是怎样的神情，他轻声对我说，对不起，回家了。

        现在我杀死了他，我想。我自从从那里回来，感到那暴雨在我边倾泻从未停歇，我不再想象着他锐利的眼睛自，而是想尽办法赢得可以吻他眼睫的机会，望背德无骨肆意生长，我任由他的眼睛沉溺在暴雨雾蒙一片，而我隔着透亮的玻璃一遍遍问他，你爱我吗？

        他总也学不会回答，他的眼睛困惑，分明是连交都学得无比快，轻易就熟练地舐过你的手指挑衅看向你的人，却连这都不懂，却连爱都不懂，玫瑰越开越旺，暴雨冲刷过我们之间无数冷漠的年，他玩着我的长发好似终于乖巧的猫，我对他的恨，连同那刻骨没有名字的爱意和望一起消解，只剩虚无和他躺在小船里因为失血而更加苍白指尖发紫的躯，我握着他手指轻轻吻上，绅士又虚伪，血迹沾到我边。

        我吻到他缄默不为人知的过去和他最后的生命，那纹路就像我折断他翅膀，毁去他的剑鞘，他红着骂我疯子，我只是咬破他的嘴，直到最后也没能知他到底是否爱过我，他曾经在拥有那件军大衣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只是在某一次他闭上眼睛时，虚假的星空澄清非常，连星光都逃逸不出漆黑的太空，他躺在虚无中而我只是习以为常地按着他的军帽深深地吻上去，就像一对真正的恋人，他已死的颅和命运的第六指，我笑着问他是在向我索吻吗？而他回答――

        是，我在索吻。他笑着，我忽然感到他的死亡刺目就像那晚的月光，暴雨是星过多的坠落，我忽然感到他就和那个昙花一现的路辰一样，不过是一个我从未了解的幽灵徘徊在我为缥缈爱情饥饿又困惑的心脏里，也许他看向我时也会有这样的感受。

        也许在他牵起我的手那一刻时，我注定是为他而活，教堂的神明死去后，那世界是他伟大的哀悼，那世界是他所有的倾覆，他死去后，我的世界是他伟大的哀悼，我的世界是他所有的倾覆，我注定为杀死他而活，而如今他没了气息，他的房干瘪，腹空缺，浑散发死亡后稻草的味，我的下属在门外问，您想要杀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