抻了个懒腰,拂拂打了个哈欠,坐直了shen子,奋笔疾书刘黄门布置下来的课业。
……
月出中庭,雪月交光。
廊下的纱灯被寒风chui得明灭不定,几个gong婢手捧着各色qiju,脚步匆匆地行走在细雪中。
芙蓉走在最前面,半垂着眼,低声训斥shen后的gong婢:“动作快点儿。陛下就要来了。”
这是有多久了?
自从陛下一dao旨意bi1得郑家上上下下自戕之后,便再未踏足过玉寿殿。
这一回,大郑夫人去请,竟然真将陛下请了过来。
玉寿殿内。
大郑夫人并不看眼前跪坐于地的美人,她目光淡淡地落在佛前这一支梅花上。
“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可都记住了?”
美人云鬓半挽就,shen着一袭淡紫色杂裙垂髾服,耳着明月珰,耳坠在颊侧散乱的乌发中忽隐忽现。
裴姝心中砰砰直tiao,低眉顺眼地一一应了,袖中的手掌缓缓攥紧了。
她心知,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也是大郑夫人唯一的机会,哪怕大郑夫人这是在明晃晃地利用她。
眼看着崔蛮和陆拂拂相继得chong又失chong,而牧临川却像是全然忘记了她这个人一般,说不着急那是假的,更何况她尚有任务在shen。
大郑夫人心知牧临川厌弃了自己,便找来她替她争chong。可她未尝不是在利用大郑夫人?她们二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回好不容易将牧临川请到了玉寿殿内,大郑夫人面色一沉,阖眼rou了rou额角,叹了口气。
成败皆在此一举了。
左等右等,到了半夜,牧临川终于大驾光临了玉寿殿。
和皇帝出巡必乘着鸾辂龙辇不同,少年就像是一抹悄无声息地幽魂,表情阴郁而厌世地站在中庭。
他只穿着件玄色的长袍,苍白的手腕上缠着佛珠。
他这几天格外不痛快,又没睡好,眼下青黑,神情淡淡。
大郑夫人看了心中一惊,心脏砰砰直tiao,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来。
裴姝还在殿内候着呢,来都来了,难dao要zuo无用功?
思及,大郑夫人一咬牙,脸上挤出个淡而温婉的笑来:“陛下来得正巧。”
牧临川慢条斯理地瞥了她一眼:“巧什么?”
大郑夫人笑dao:“陛下可还记得裴女史?”
少年哦了一声,拉长了音调,笑dao:“忘了。”
大郑夫人笑容一僵。
“前些日子,陛下在华林园里巧遇了裴女史,还赞过她一句蕙质兰心呢。”
牧临川瞥了她一眼。
猩红的眼在冰冷的寒夜里就像两团跃动的鬼火,看得大郑夫人hou口一涩,浑shen上下就像结了冰。
少年眉眼细长,或许是经年累月地饱受病痛折磨,看人的时候带着点儿阴郁和厌倦之意。
只这一眼,大郑夫人知dao,牧临川看出了她的意图。
过了一瞬,又好像过了很久,雪花落在她发丝上,几乎快冻结成了冰。
少年这才又开了口,脸上这阴郁的神情一收,笑意盈盈地问:“然后呢?爱妃有什么话要对孤说?”
气氛立时缓和了下来。
大郑夫人勉强地笑了笑:“裴女史就在殿内,妾正与裴女史下棋呢,未想到陛下这就来了。想到前些时日华林园那一面,便随口提了一句。”
牧临川自顾自地进了玉寿殿,一眼就看到了慌忙下跪行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