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迟疑了一瞬，咬着下，应了。

裴姝这一局下得实在有点儿心神不宁，她能觉察到少年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了她脖颈间。

这几日，他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

那是只有在山野间经年累月晒出来的肤色。

缓缓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牧临川垂着眼看着裴姝的脖子，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神情微怔，有些走神。

他曾经拿着刀，朝自己下面比划了几下，认认真真地思量着剁下来的可能。

牧临川烦躁地扬起眉：……要不还是挑个谁杀了吧？？

两人的模样渐渐重合，既让他心脏乱，又在想到法裕的时候，令他作呕。

裴姝袖中的手指悄悄攥紧了，不免猜测起他的心意来。

裴姝。

牧临川面色微微一变，烦躁地低下了眼，双目赤红，太阳突突直。

裴姝呼微滞，臊得脖子连同耳都红了个透，女子微微抿，摁下这纷乱的心绪，继续落子。

棋盘上最忌分心，稍不注意，就已落了下风。

裴姝眼角余光悄悄瞥了一眼牧临川，少年换了个姿势，目光落在棋盘上，神色辨不出喜怒。

眼前一花，少年一愣，脸上渐渐地，又升腾起一复杂的神态来。

裴姝的脖子很白，陆拂拂与她不一样，少女的肌肤算不上多白皙动人，在千佛窟灯火的映照下，泛着蜜色的光晕，好像手就能碰的阳光。

说话间，她能感觉到牧临川的目光在她与大郑夫人上游移，最终落在了她的发。

意识到了少年一直在盯着裴姝看，大郑夫人心里松了口

他必须得找个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则下一秒，就要提刀叫裴姝与大郑夫人血溅当场了。

这是第几次他想到陆拂拂了？

眼前忽然又浮现起陆拂拂垂丧气地被缚在他面前的那一幕。

闭上眼，或是少女五脚趾从他那玩意儿上碾过时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或是法裕闭眼胡乱亲吻他的模样，像是一只涎水四溢的狗。

绝色当前，牧临川没什么表情地扫了一眼，自己捡了个位子坐下。

牧临川：……好想杀人。

与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甚至与嫂嫂也不一样。

“当啷”轻响，最后一子落下。

陛下……还在看她。

烦，想杀人。

万一漏了……

至少能换个清静，但一想到里那些宦者，却又刹住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朝着大郑夫人与裴姝似笑非笑：“你们下你们的，不用孤，孤看着就行。”

裴姝不敢再看，心脏忡忡乱，脸红得好像能听到血在内汩汩动的声响。

大郑夫人叹了口气：“我输了。”

实际上，在他眼里，里这些男男女女与待宰的羔羊也并无任何区别。

只是这一盘未尽的棋局，两人都下得有些心不在焉。

女子褪去了保守庄重的女官服饰，着杂裾垂髾裙，雍容华贵中微几分清冷之色。

女子半垂着，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在灯火的映照下，肌莹骨，惊心动魄。

他自小长在寺庙、深，见到的女人都是凝脂般得白，白得晃眼，白得柔顺，白花花得像是待宰的羔羊。

裴姝面上未骄色，摇摇：“是夫人多番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