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刹那凝固,胶着在二人之间,她忽而也笑了,有感而发,“一场大戏,跌宕起伏,彩绝…对了,导演长得像你。”
他单手衔笔,指尖轻颤了两下,没再展开谈论,颔首默了一阵,“…朋友还好吗?”
墙边的矮桌上煮着一壶云坛茶,这时候水开了,发出低沉也尖锐的鸣响,恍若港口即将起航的轮船汽笛,延绵不绝回。
壶嘴飘起皑皑白雾,迷红了荧双眼,她在一片蒸腾里,仰叹息,像是认了命,“好不好,以后跟我也没关系了。”
◇143
写完最后一字,钟离放好笔,起绕到荧跟前,他形修长,不直也高出荧一多,她需要仰视才看得真切。
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串糖葫芦,红彤彤的,外面一层糯米纸油花花黏着糖浆,他举着竹签,喂到荧嘴边,泽的糖衣被她气息化了几分,溢出阵阵香甜。
“回来路上,见小贩推车,海灯节依旧孤维持生计,不免心生恻然,便买来一串,节日里食山楂果,又覆琼浆,是璃月千年文化与情感的传承,此外,也有团圆、甜蜜之寓意,阿荧尝尝,甜吗?”
一段话,看似东拉西扯,实则语重心长,荧还不懂他么,无非借物喻事,给彼此找补罢了,只是钟离这般铁骨铮铮又圆玲珑,挑不出半点错来,叫人平白堵得慌。
说实在的,这台阶够可以了,闹情绪也要掌控好限度,但荧还是气不过。
气什么?
她自己也说不清,因而只象征伸了。
“酸的。”
他眉宇间出疑惑,空闲那只手捧住荧的面颊,随后俯尝了尝她嘴,“唔…不酸啊……”
没有审判,没有冷漠,没有问责,没有埋怨,荧好了针锋相对或覆水难收的准备,然而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串甜甜的冰糖山楂,与一个突如其来的山楂吻。
荧就像差一口气将要爆炸的气球,啪一下,被扎破了。
她差点哭出来,哽着嗓子,莫名较上真了,抿了抿嘴,话里有话怼他,“酸死了……”
钟离眯着狭长的双眼,溺地闷笑,“好,好,我也听阿荧的,阿荧说酸,那便是酸的。”
了的糖浆黏住荧角一绺金发,他一丝丝替她择离,“我去厨房看看腌笃鲜,还需些时候,魈来了,你邀请他,一同将这幅对联贴上如何?”
说罢,他转朝楼下走,然而只下了一步,又突然被荧叫住。
“钟离……”
她紧着拳,内心挣扎半晌,还是忍不住摊开了问,“如果我今天没和他断干净,反而跟他走了,你会怎么…会杀了我吗?”
微风摇曳了彩灯,层叠了光与影,钟离立在那儿,侧过脸回望,他眼底的光芒过分深情温柔,荧猝不及防跌了进去。
他说,“你如此年轻,贪玩实属常情,我一早明悉你子,却不舍得干预,我怕磨坏了你的坚韧与锋利。”
“阿荧,这世上还有许许多多我庇护不到的区域,浮华之下究竟是什么,是好,是坏,或许连我也未可知,既然你到这里来,那么,就由你自己去揭晓答案吧。”
“不过,若是不顺遂,抑或是累了,就回家,我会在家等你,等你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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