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她问,“你有没有想好,怎么跟他们介绍我?”
长长一番自白,不再带半点叱咤倨傲,一字一句皆平和,是在达达利亚上极少见的语重心长,像在哄教一个倔强的小姑娘。
◇ 168
情人,爱人。
光顾着盯他了,脸都没洗干净,这会儿又被亲得昏,荧心里七上八下的,吞了口唾沫,强自镇定嗔责,“是辣,跟你本人一样劲爆。”
大门合上前,他下意识瞄一眼客房,这意味着那里有他藏匿的东西。
又是钟离。
怎么样,正不正式,她也摸不清楚。
“如果冷,我们就去雪山泡温泉,之后,穿过那片冰原,就能直接到达我家。”
说完扯了扯嘴角,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
“什…什么?”荧惊魂未定,懵懵懂懂询问。
「爱」这个字让荧化的心变得粘稠而模糊。
充满肉的风韵事,谎言与利用纵横交织,有哪一点,称「爱」呢。
荧恍然明白,刚才她虚张声势,随意骂一通,达达利亚却认真听进耳朵里,记进心里了。
荧一怔。
钟离的名字,是她在达达利亚这里牵连的最后一弦,和后者亲近一次,那弦便紧一寸,迟早绷到临界点,断了,弹回来,伤到她自己。
一想到他,荧暗暗叹息,自疚又落寞。
达达利亚清了清嗓子,起腰板,像模像样摊开一条手臂,语气比以往更加洒脱,率,且郑重,“这位,是我的伙伴,也是我的战友,更是我的爱人,荧。”
◇ 167
“我想为你点燃炉,想和你一起躺在毯上,喝朗姆酒,不过最重要的,是为你介绍我的家人,当然,他们的名字你大概也都知,妹妹冬妮娅,弟弟,托克……”
荧不愿自作自受,只想躲开,免得最后疼都没喊,她刚抬起屁,又被达达利亚按住。
钟离……
桌上的蜂蜜茶凉透之后,荧终于下定决心动手。
——爱人。
顺着他的话,荧思绪浮想联翩,仿佛已经开始落雪,睫上了白白一层冰霜,心脏像篝火上烘烤的棉花糖。
逐渐热了,了。
她和他的关系,早被时空切割成了无数碎片,不完整,藕断丝连,明明每一片都是偷,是超出界限,脱离原则,不美好,亦不德。
“我曾许多次幻想过,带着你一起在极光下冰钓。”
为什么钟离几乎不讲「爱」这个字,而达达利亚却能如此轻易说出口。
◇ 166
吻结束后他说。
一字之差,可差出来的究竟是什么。
“当然!咳咳…”
自酿自饮的苦涩,实在难以言说。
新月轩的点心出锅时间是下午三点半,达达利亚大概率不会乖乖排队,而是花钱,买下全,这一带虽偏远,她也尽可能多列清单,但天黑之前,他绝对赶得回来。
听到这个词,荧一刹间失了神。
再确切点,要第一次和钟离接吻时的那一款,那一支。
“那你要什么口味?”达达利亚居高临下,大手乎她通红的脸,“也跟你一样,香香甜甜的?”
这大概是哲学,荧目前没空,也没本事研究,她潦草撕掉无解的困顿,又从达达利亚深海般的眼眸和奇妙的幻想中挣脱,俯下,也揪了揪他的脸,憨顽回,“那你先抢到限量点心再说。”
他平视她,双手握住她两条纤细的胳膊,耐心解释,“荧,不想你出去,是怕我保护不好你,让你再陷进那潭深水,但你放心,和我在一起,什么都不会少,名利,尊严,自由,还有家人,真正的家人。”
接着,他忽然曲膝跪了下来。
“你觉得怎么样?”达达利亚看她没有反应,又扶着下颌思索,“是不是不够正式……”
“牙膏。”
达达利亚拇指摩挲她嘴角,笑眯眯搓开干掉的泡沫,“牙膏不需要再买一个吗,我的太辣了。”
对方会错了意,她本该松口气,可心底怎么都不是滋味。
面对他不怀好意的逗弄,荧也只是笑肉不笑地冷哼两声,她哪还有心思在乎这玩意什么口味,如果要问,她也只想说,要钟离那个味的。
他满不在乎地自嘲,“说起来,你肯定觉得我幼稚,觉得好笑,但我的确早就幻想过,你来至冬的场景了。”
讲到这,达达利亚面庞又凑近了些,本能地弯起眼角,荧视线里,他一双蓝瞳比窗外的天空还清澈,浅淡的呼伴随氤氲的微风,徐徐扑过来,和他说的话一样不真实。
钟离对各种数字记忆极深,荧在他边,耳濡目染学到些,这点推算不在话下,不止如此,她还知达达利亚的秘密藏在哪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