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撇了撇嘴，“很遗憾，放你走，我不甘心。”

        达达利亚惊觉荧在眼底下算计他，甚至利用他本人通风报信，先是一脸不可思议，片刻后直接气笑了。

        真真假假无从分辨，他青凸起的手背不紧不慢动，最终定格在一把匕首旁，荧锐察觉对方动作，仓皇补一句，“三天！”

        他低低唤她，“荧。”

        咔一声。

        二人情绪皆濒临崩溃，彼此间隔的一段距离快要沸腾起来，只剩魈冷静尚存，枪栓下压半分，棘轮咔嘣响，他镇定预断，“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再动半步，他就会冲过来，荧，我必须在那之前开枪。”

        凌空一声闷响，像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将静谧房间砸得四分五裂，漆黑枪出子弹，分明毫无偏颇，却被达达利亚捷躲开。

        达达利亚这一刻悲凉的笑容令荧窒息透不过气，她适应了他意气风发，危险十足的模样，他赤忱又落寞的样子反而像尖锐的针。

        她脊背一下子僵，但仍不气馁，破釜沉舟想再争取调和，达达利亚先一秒启。

忙得日不暇给，夜不遑安，万民堂的消息传到他耳朵时，他正在璃月东南边海域追捕逃犯。

        砰！

        荧心脏扑腾狂，脚也钉入地板，半点动弹不得。

        “荧，你说，我是不是笨。”

        不敢草率，不能唐突，每一秒都分外艰难，谁也不是她，无法明白即将见证你死我活的惨剧，究竟该如何抉择，之前至关重要的砝码在她手里，这一刻砝码成了她自己。

        ◇　191

        随后缓缓抬起脸庞，眼窝里，与她四目相对——

        他煞气腾腾移开视线，不动声色打量桌面，似乎试图从上面寻摸一样绝佳且趁手的武。

        “你找死。”

        “他不会听的。”

        先前那两枚胶药庞杂，又持久，得人肾上

        她走向谁，谁占尽先机。

        “呵……”达达利亚不禁失笑，“如果不是我这个下地狱的人，帮你解决那个老杂种，你现在应该只剩一只眼睛一条出现在我面前。”

        “别这样！都别冲动！”

        “但你记得吗，我说过，只要你一开口，我就容易动摇。虽然我也不想再上你的当了，可总是防不胜防，在你上栽跟，哈哈……”

        听到这话，达达利亚眉心颤了颤，神色有一重犹疑，一重凉意，一重复杂，恍然又都湮没于冷峻的阴霾。

        诳言如刀，字字袭人，狠戾的三个字魈念得咬牙切齿，他眼尾一点点泛起腥红，蒙在幽邃金曈里，像蓄满一滴血。

        荧斗争思量了好半晌，才谨慎抬眸，小心翼翼凝视月光下达达利亚湛蓝瞳孔，对方没看她，始终睨着手边崭新的刃口，却像感知到她目光。

        刺进她心脏最深的地方，一寸一寸，安营扎寨。

        她中梗，起先脆弱，越说越真挚，越坚定，“以前我确实骗过你好多回，我知，你现在已经不相信我了，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决不食言。”

        “这两年你犯下多少劣迹，又伤害荧多少次，你有几条命够下地狱，想数数的话，我奉陪到底。”

        ◇　190

        一热血正愁没挥洒，他轻嗤，漫不经心的口吻，“魈队长来找我切磋武艺，也该提前打好招呼，荧和我…正在亲热，你这时候闯进来，在你们璃月，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魈叩开保险，又凶又干脆。

        说完冷眼盯紧前方，等荧最后定夺。

        分明四面楚歌的境地了，他依旧眉眼弯弯，笑得灿然，“就像现在，明知你是哄骗我，也还是愿意往你的陷阱里。”

        尾音落下，魈无奈摇了摇，示意她不会再有转机了，荧万念俱灰，还不等反应，只零点零一秒工夫，达达利亚刹那抄起匕首，与此同时魈面色一沉，勾在扳机上的食指骤然发力。

        眼看局面演变成极端的个人恩怨，荧当机截过话，阻止二人往下戗，“达达利亚，最后一次。”

        空气凝固，铺天盖地回着她惊惶的哭腔，荧急得直冒汗，垂在侧的手奋力握拳，“先让我回去，三天内我一定解决所有事情，给你一个答复！”

        说到这，他轻声一叹，叹息如起伏漾的海浪，涨漫进她肤，落留存她心。

        不停蹄赶回来，派人到交通局查摄制，再锁定西郊时，天早黑了。

        ◇　192

        迷蒙灯火映透过窗子，投洒下三个人的影，大大小小，淡分明，又彼此交叠，勾合，错综纠缠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