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荧上弥散的味。

        是那种站在街，看不到方向，谁也不等的自由。

        那人话音未落，阴霾半空，白汽笼罩的红色倒计时卟一下熄灭，淡绿色光斑再度轮回，人轰然汹涌，澎湃推搡着魈，他浑浑噩噩随着起起伏伏，被挤向十字最中。

        从小躺草垛，长大睡木板，过去混混们刁难他，三九天往被窝里冰碴，冻得开肉绽，凭韧劲都过来了，可哪受得了这个。

        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所谓自由。

        他自由了。

        ◇　198

        楼上保洁在清理房间，大约用了尘，扰乱情思的轰鸣声不断投下来，仿佛毫无阻隔，魈太阳狂，索一倾，屏蔽所有杂声，吻住荧金发。

        恍惚回到酒店，发觉荧醒了，隔着卧室门他问都买好了吗。

往前走呀。”

        “不。”

        魈离奇地烦躁，须臾一动念，奋力一翻，将她摁在下。

        眨眼间，两人位置对调，水榻被晃得直颤悠，摩出吱扭吱扭叫，像极了云雨时撞击的声响与律动，听得魈心里，现下他已是反侵之势，却仓皇失色，迫不及待要逃。

        荧格外镇定，似乎意料之中，又或就在等这一刻。

        嗡――

        昨晚沙发都得心悸，更别提有一床水在背后翻腾，摇得他骨都快酥了，魈本能惊愕，想立刻爬起来，奈何手肘化了似的本使不上劲，整个人像片羽陷进泥浆，上荧又一扑，他更没法挣扎了。

        魈若有所思摇，用一种一即发的灼热眼神连过她，最终深深气。

        魈一点没设防，被直接拽到床上，好巧不巧，还是张水床。

        岂是故意，只想着带荧住力及范围内最好的，怎料好到过，明显酒店误会了，他毫不迟疑解释，“这非我本意。”

        他吻得认真而痴迷，好像平生初次吃糖的孩童，倾尽所有好奇与热烈，又吻过她耳垂，肩颈，一路沿下，诚挚又迷乱，荧的肤无法言喻的细腻，区别白玉，区别椿花，区别所有，是独属于荧的感。

        ◇　199

        察觉她瞳孔映中，自己的面孔又冷又红，魈干脆闭上眼，却嗅到空气中丝丝缕缕的风。

        “跑什么。”她一手支在床垫，一手撑着魈膛，“我都在上面颠一宿了。”

        魈淡淡嗯，她咔哒拧开把手，敞开一条门，探出纤细的胳膊，魈把衣服递给她，她顺势把袋子和魈一块拽了进去。

        屋内窗帘虚掩，遮得本就阴沉的天愈发淡弱，整间卧室只亮一盏床灯，散出一丝半点光，像残黯淡的黄昏。

        “试试吧，你挑的好床。”

        “荧，闭上眼睛。”

        清甜，简约，又带着钩子，越靠越近，　越近越慢，往他鼻息和心脏深钻。

        “不是特意为我准备？”

        魈否认，紧执荧手腕的指尖却难松，强撑自抑的眉宇渐渐迷离，荧不声色递台阶，抽丝剥茧，透支掉他最后一线清醒，“那…换房间？”

        他带了零星细雨回来，躯附着布料，又重合荧肌肤，彼此咫尺之遥，甚至没有距离可言，她说完星眸一转，直视魈，语气半揶揄半幽怨。

        反常事端接踵而至，前脚刚失去毕生使命，后脚所念之人亲近得蹊跷，魈莫名憋闷，这会儿他也一脑门心事，理不出半点绪，可恍若抱着荧失重，坠得无尽深。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