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在海上降下雷暴,将稻妻与其他六国分隔开。
神明之罚是何等威力?除了那些死于御前决斗的勇者,大概只有舍命偷渡的人们能够解答了。
以己shen,直面神威。怪不得即使稻妻如此压抑,远渡重洋仍是下下之选。所需的勇气不仅要支撑背井离乡,更要抵抗面对雷暴的恐惧。更何况这雷暴的威力并不是浮于外表,恐怕那些同为偷渡客的人,能安然到达远岸的不足十分之一吧。
英介躺在狭窄的船上,看着被雷暴染成深紫的天空,忍不住屏住呼xi,手里紧攥着武士刀和神之眼。
海浪翻涌,发出可怖的咆哮,试图喝退胆大包天的偷渡客。窄窄的木舟好像无意间落在巨浪上的一个墨点,如此渺小,如此脆弱,只能随着风浪漂摇。雷电落在海面上,恐吓着这不知死活的如虫豸般弱小的人类。
木舟依旧在浪中漂liu,虽然艰难,却并无回tou之意。
留在风雨雷中的神明之念漠然看着这木舟,祂不会因为一介凡人的愚蠢而暴怒或怜悯,这种微小的反抗并不能抵挡永恒之力。酝酿许久的雷云对木舟降下落雷,以此惩戒对抗永恒之徒。
舟上伸出一条手臂,在如帘大雨中稳稳举起一把武士刀,刀刃映照着雷光。那刀直指落雷,刀shen中逸散出澎湃的岩元素力。
岩元素力围绕着手臂和刀旋转,似要与劈下的雷电对抗,忽又落下附在木舟及舟中人shen上,凝成岩黄的屏障,旋即整艘木船都被淹没在雷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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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婆婆照例在第一束阳光突破云层照进海螺屋时醒来,人上了年纪,觉就是不多了。明明年轻时总是忙,觉得怎么也睡不够,现在闲下来,却都没法用睡觉来打发时间了。
楚婆婆走出海螺屋,看向微亮的海面,如此的宁静,就像她被绑在木板上随海浪漂过来的那天早上一样。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这样的景色也看了几十年。说不上什么腻不腻的,只是感到熟悉,熟悉得让人有一丝乏味。楚婆婆虽然早就知dao那个在风浪中把自己绑在木板上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的人不会再回来,但是她还是习惯对着大海怀念他。
现在还太早,那个自称会占卜的小姑娘还没来。虽然她也不常和自己这个命运一眼就能看到tou的老婆子说话,但是多少给这个地方添点人气。
楚婆婆极目远眺,即使已经年高也目力极好。她的视线追随着从海天一线跃出的太阳,因为海上起了薄雾而不甚明朗。忽然,她发现了,海面上远远漂来的一个黑点。因为实在太远太小,并不很好辨认。但这场景让楚婆婆分外熟悉,就像几十年前她经历过的那般。
黑点越漂越近了,隐约能看到破破烂烂的船型轮廓。楚婆婆往海边走近了两步,踮脚伸脖子看了又看,焦急地转了几圈。
不知dao那上面有没有活人,唉!可惜她老婆子没法下海,除了看着也没别的可zuo。
楚婆婆在心中默默祈祷着那船上的人能相安无事,边挪动脚步顺着海边追向木船偏移的方向。可惜她年老力衰,那船距离又实在是远,最终还是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英介是被海鸥的叫声吵醒的,他感觉眼pi有千金重,浑shen被shi透的衣服包裹,又因为被太阳烘烤一阵阵地发闷发热。他挣扎了一下,没能起来,反而更想昏沉沉地睡去。这时一只海鸥落到他的tou边,开始啄他的tou发。
“!”英介被连叨了几口,反而清醒了不少。他闭眼抬手把海鸥赶走,慢慢坐起来。
入眼是一片狼藉,木船在风浪雷暴的摧残中几乎分崩离析,英介的shen上也没有好多少,严重的外伤是没有的,着装整洁就不要想了。除了神之眼和武士刀,他的行李几乎全bu丢失,不过他本来就shen无长物,所谓的包袱也只有一些干粮和摩拉罢了。
英介站起来,跨过木船的残骸,踩在金光细ruan的沙滩上。虽然不知dao这是哪儿,但绝对不是稻妻。
他逃出来了。
英介感觉好像卸下了一块重石,心里轻松了不少,连酸痛的shenti都舒服了许多,他甚至有些想要大笑出来。
不过他很快就脱离了这种状态,因为干瘪的五脏庙开始敲起擂鼓,他现在继续进食饮水。
沙滩上不会有他想要的东西,英介向着远离海边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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