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更年轻的少卿就不用说了,一听说这位要来,恨不能请假旷工,美其名曰,去庙里放生拜佛,修养,阿弥陀佛。
他转过眼去,掩低咳一声,“咳,你初来苦境,可有哪里不习惯?九千胜大人若没空陪你,有什么需要,不如来问心?”
毕竟,暴雨心的职位是王朝大祭司之一不假,他们与祆撒舞司接最多的,却不是每逢年节才会象征地现一次、平日里都神出鬼没的祭司台,而是刑。
最光阴和暴雨心就这么成为了“朋友”,还若无其事地相交了一段日子。朝中内外熟知其为人的都惊诧万分。还真的有人敢与那位祆撒舞司交陪啊,九千胜大人的好友果然也不同凡响。
九千胜大人,这便是让你如此着迷的人么?哼,横看竖看,不过有几分姿色,实在是天真无知,哪里比得上心呢。
九千胜知自己开口,少年必定会留记再心。人与人之间的猜忌,一旦种下,便再难回转。最光阴不谙世事,没有防人之心,而暴雨心不仅感偏执,还爱生幻想。罢了,先姑且任之吧,在王城之中,他的眼下,想必祆撒舞司还有所顾忌,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不错,若说刀神九千胜是因其刀未尝一败而得名,暴雨心亦是得名于一手令鬼见愁的残毒手段。再骨的刑犯,只要碰上这位舞司,该招的招,不该招的也像见了阎王一般,由不得不招。据说有三十年审犯经验的老寺卿,亲眼见到这位年轻的大祭司给人犯刑讯供的场景,也愣是三天没能吃得下老伴的早饭。
面对暴雨心突然释出的善意,最光阴虽有疑惑,但并未多想。少年并不知此人与九千胜曾经的纠葛,更是想不到自己被一个男人当成了情敌记恨。最光阴与他交谈一番,便主动告知了自己的姓名来历。烈霏演戏之余,心下暗自嘲讽,他就没见过这么好骗的人,只怕再多哄他一些,这人连自己的银库的存号都能告知吧?
连九千胜偶然回府时,远远见着他一面,也笑着说,“小最,你好像开朗了许多,不似刚来的时候那么拘束了。”
“九千胜大人政事繁忙,怕是没时间陪你。”
暴雨心纵然来者不善,逢场戏倒也是惯的。他毕竟是天子亲封的祭司,祆撒教未奉入朝前,原以异宗术闻名江湖。加上他原本就出自名门剑宗,年纪虽轻,就成为一教之司,自是见多识广。他不过随口说了几句王城四方的风土人情,便让最光阴听得入迷,眼睛发亮。
最光阴天真单纯,九千胜却是知暴雨心从前至今的变化,他想提醒最光阴,不要与祆撒舞司过分接近。他与暴雨心日渐疏远,便是因为此人心偏邪,到底不适合成为朋友。但是暴雨心至今并未作出什么不妥的举动,还救过他们一次。况且,最光阴难得结交到朋友,难得见他这么欢欣,他不忍心......
他垂下眸光,忽然一滞,那一刻他的心里已有算计,面上仍是温温柔柔的,“不如......交个朋友好吗?心很喜欢你啊。”他故意靠在最光阴的耳边说话,好像在轻薄人家一样,同时默不作声抚上他的袖子,不着痕迹地掩去少年腕上的红痕。
准确来说,他还是九卿之一,掌刑狱案件审理的大理寺卿。
司作势上前一步,银眸中转着某种令人不明的情绪,口中假意地关心,“你上回落水,可还有什么不适?”
他们今日去逛了灯市,最光
【2】
最光阴站在原地没动,炸了眨眼,“多谢舞司关心。”
九千胜不在,玉王府也不曾限制他的行踪,无人对他提起过,北狗对暴雨心的风闻便全然不知。只他们年纪相仿,又同样思路清奇异于常人,对所见的事物经常发出一些千奇百怪的感慨,明明话不对题,有时说不到一起,又能莫名其妙地理解到对方的意思。
九千胜确实很忙。当今圣天子因痛失皇长子,哀思过度,龙大不如前,心疾初愈,又沉迷玄修,群臣劝谏无用,只令玉王暂代朝政,所以他经常一入便是数月。
传言他们大理寺的人每逢阴天下雨都能闻到三里地外的血腥味,实在是悲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