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一间极为隐蔽的屋子就藏着醉醺醺的南舟起。
大约是好久都没人进来过了,屋子里满是chaoshi的霉味,混杂着酒气的恶臭,层层铁链紧锁着角落里那个黑乎乎人形的四肢,看不清他的面容,也不知是死是活。
蒋元白用袖子掩着口鼻,率先走进了房间,用折扇挑开了他脸上盖着的灰布,看见那人吧唧着嘴呼xi平稳,回tou冲九霄颔首示意,顷刻间,一桶冰水就浇在了南舟起tou上。
“呸呸呸……谁!哪个不长眼的没看见大爷我在睡觉吗!”
下一秒,一阵铁链碰撞声音后,南舟起差点从地上tiao起来,结果又被手铐和脚链狠狠地扯了回去,他一眼就瞧见了边上拎着木桶的九霄,破口大骂:“好生无礼的maotou小子,别让大爷我逮着你,不然的话……”
狠话还没说完,就被蒋元白打断了:“看来还活着,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可以叫他们上来问话了。”
这下南舟起终于注意到面前这个摇着扇子的白衣青年才是主使,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是掌柜雇你来讨酒钱的?爷老早就同他说过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把我的pi都扒烂了也没有一块铜板!他胆敢把老子锁在这屋子里tou,我就算是死,也要化成厉鬼,缠着这酒楼夜夜不得安宁……”
“睡了怎么久 ,不知dao你有没有梦见柳客声前辈?”
此话一出,那南舟起果然停止了骂骂咧咧,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
蒋元白微微一笑:“在下曲春谷,蒋元白。”
他仔细地打量了众人一番,视线在九霄异于中原人的五官上停留了许久,冷笑dao:“原来都是风月中人啊……蒋,这位蒋公子,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南舟起满是污渍的手在地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块灰布,重新盖回了自己的脸上,态度冷淡:“曲春谷的臭小子,你莫不是来求那老tou子出山办事吧?爷可跟他断绝师徒关系了,从此问心观的恩和怨无论如何都算不到爷tou上,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哦,忘了说,那老tou子近年来菩萨附shen,你要是断手断tui、shen残志坚,在山门口还不用跪上一宿,他就肯好声好气地把你迎进去,啧。”
“要是你们没有请爷喝酒的想法,就别扰了爷的清静,问到了想要的消息就gun吧。”
龚俊已经在门口听了许久,此刻推门进来,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敢问阁下为何与柳客声前辈断绝师徒关系?”
南舟起没好气地回应:“别给点眼色就蹬鼻子上脸,guan天guan地还要guan爷屙屎放屁。你们要是老tou子请来调解的帮手,那我还是劝你们死了这条心吧!不过……如果替爷还了酒钱,再请爷喝几壶几十年的陈酿,说不定我愿意敷衍你们几句。”
“成交。”蒋元白翘起嘴角,“鄙人已经为阁下安排好了房间和宴席,备好琼浆,只等阁下大驾光临,亲自把帐上赊的酒钱一笔勾销。”
南舟起lou在外tou的手指轻轻动了下,肉眼可见他xiong膛起伏的幅度变大了,对他来说,蒋元白给的条件算是再诱人不过。像他这副肮脏落魄模样,又被锁在这密室里,八百年都等不上一个冤大tou来替他还债,今日能撞上一个已经是祖上冒青烟了。他一把抓下遮面的灰布,hou结上下hua动,用力吞咽了几下口水,努力演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呃,咳……那个,你们如此盛情邀请,爷也不能却之不恭,拂了你们的面子……”
蒋元白冲着门外招了下手,便进来了几位仆役,默不作声地上前解了南舟起四肢的锁链。
南舟起扶着墙站起shen,懒懒地靠在边柜上活动僵ying的手脚,他随意搓了两把自己的脸,装作不经意问起的样子:“说好酒钱一笔勾销的啊,账本在掌柜那儿,你们可不能糊弄爷。”
“那是自然。”蒋元白微笑地注视着他,“请吧。”
等到南舟起被仆役服侍完,舒舒服服地洗去一shen尘垢,穿上洁净的新衣裳,从房间里慢慢悠悠地晃dang到宴席旁,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他丝毫不理会众人诧异的表情,神态自若地坐下喝酒吃菜,抓着小酒壶一边往嘴里灌一边口齿不清地夸“好酒”,末了还要嘟囔几句,说杜康阁的牡丹玉ye不愧是喝光他全bushen家的解愁好酒。
要不是这副嗜酒如命的姿态过于眼熟,众人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这是先前那个丐帮编外弟子南舟起。
文人浪客般披散着长发,外袍虚虚地搭在肩上,衣襟大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