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要拿这些名qizuo什么?”都从停尸房出来了好一会儿,绿绮的脸色还是惨白,捧着一碗热乎乎的姜茶,“就算是贩夫皂隶都知dao,名qi只有活着的时候最值钱。”
一家青楼有一个名qi都能chui上好几十年,更别说达官贵人以此为奇珍异宝交易人情,往前推好几代,还有天子重金买下名qi作为婢子,和公主一起押去突厥和亲。
九霄脸色同样惨白,咬着chun压下胃中翻江倒海,安抚地摸摸她的tou:“……谁能料到穷凶极恶之人的所作所为,他们向来都是无所畏惮,常人就算武艺高深、心思缜密,也怕防不胜防的暗箭伤人。”
除了南舟起,在座的还是资历尚浅,面对血淋淋的案发现场,很难不恶心反胃,连龚俊都有些倒胃口。荀河看在他们年纪还小,贴心地搬来一个木桶:“我像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第一次跟着师父去案发现场,那死者是上吊自杀,已经晾了好些天,刚进屋子嗅到味的时候我就没忍住,吐了个昏天黑地。喏,你们也别死要面子,吐这儿。”
正巧南舟起从九霄shen边走过,酒气激得九霄哕意上涌,扑上去抱着木桶“哇”的一声吐了。
南舟起走到荀河shen边,借着火把的光一同观看仵作递上来的验状:“除了风月行当中专攻名qi的人,哪有人能这么jing1准地辨认并带走名qi。”
“……这,这还用你说……”九霄趴在木桶上,有气无力地回答,“现下朝廷分shen无术,江湖门派内乱自顾不暇,除了老一辈风月人士,难dao还有人知晓避世多年的问心观在哪吗?要我说,南舟起你才是最大的嫌疑人吧。”
“你与柳客声前辈生了嫌隙,蓄意报复,没想到被观中弟子撞见,你索xing就将所有弟子灭口,自己再逃窜在外,洗清罪名。再说,你就是问心观弟子,割下的名qi能zuo什么,你比我们更清楚……我说的没错吧,南舟起?”
没想到南舟起竟若有所思地点点tou:“如此说来也算合情合理……爷就在这儿,你们怎么还不来抓爷?”
“知dao了这么多,爷难dao会放你们平安走出去吗?”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他shen上,张哲瀚的手甚至都按在了鞭柄上,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得很,“啧,爷和老tou子的恩怨,还不至于要杀人才解决,爷就是看不惯他那幅救苦救难的模样。再说能不能对爷养大的臭小孩们下手,爷得先把自己这双不人不鬼的眼睛剜了。”
总是半眯着眼睛看人的南舟起睁开双眼注视众人,不同于常人,浅琥珀的瞳孔如蜂巢劈开一瞬liu淌出的原蜜,晶莹剔透,折she1出光的轨迹,但对视几秒后,那清澈的瞳仁中央就好似蜜糖构成的粘稠陷阱,恍惚的神智被捕获,越挣扎越深陷,直至在美梦编织的幻境中酣眠。
龚俊又见到了两年前逃亡路上的张哲瀚,乖乖地坐在ma车前室上,自己细细拆开他的辫子,银灰的发丝从指feng划走,柔ruan得像初生的枝条。他听着张哲瀚絮絮叨叨地抱怨,路上哪只大白鹅目中无人,镇上哪家小摊的零嘴份量太少,连回笼觉被犬吠鸡鸣扰了也要恼……他盯着张哲瀚光洁的后颈,束发的指尖不小心ca过肌肤,可场景一转,那后颈上却都是汗珠,他搂着对方赤luo的臂膀,在热气蒸腾、chuan息回dang的屋内,叼住了张哲瀚红透的耳垂。
混乱的时间线中,唯一不变是那人的模样。
“怎么了?”龚俊听见自己问dao。
咬着chun一脸chao红的人,伸手盖住他的眼睛:“你,你别看我。”
等张哲瀚拿开手,他却发现自己置shen于江宁的客栈,怀中的张哲瀚han着泪,大gu大gu的鲜血从嘴里溢出,染红了他xiong前的一片衣裳,他慌了:“张哲瀚,张哲瀚,你别死啊!”
是那次他俩第一次从牧老手底下死里逃生,可他明明记得,自己救下了张哲瀚。
场景变换,这次是千疮百孔的问心观,满目皆是残垣断bi,昔日友人们皆负伤倒地,他眼睁睁地看着衣袖破碎的南舟起拿起他的剑,用力刺进了张哲瀚的腹bu,他大声呼喊,却无人理会,张哲瀚嘴角挂着血丝,垂落手心的蝴蝶发出微弱的光亮,顺着风一tou撞入他的眉心,与此同时,他后颈的蝴蝶guntang烧灼,龚俊不自觉地去摸,却一脚踩空,猛然惊醒。
张哲瀚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一脸担忧:“醒过来了吗,你看见什么了?”
“哟,第三个醒来的,龚少侠还不赖嘛。”南舟起调侃dao,“dao侣跟爷也算师从同源的人就是不一样,平日里没少领教吧。”
龚俊chuan着cu气握紧了张哲瀚的手,环顾四周,除却眼神清明的荀河和张哲瀚,其他三人都陷入似醉似梦的愣神状态中。实在是看见的场景过于震撼,难以细说,他摆了摆手,还是把张哲瀚拉到了shen后,隔开了南舟起:“我没事。”
但南舟起的话提醒了他,他忆起张哲瀚无形无踪的魅术,恍然大悟:“你的眼睛是……古书上记载的‘三千世界瞳’?”
“色如蜜,醉如梦,观前生梦幻泡影,踏虚空镜花水月,一朝前缘云幕下,三千世界雪花中。”初初醒来的蒋元白rou着额tou,解释dao,“虽说可以通过三千世界瞳看到前半生种种因缘纠葛,但曾经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