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这天他停在自己家门口,咬着耳朵对你说:“今晚家里没人,要不要上来坐一会……我们带你去刘宏的酒柜偷酒喝,喝最贵的。”
课桌底下,他修长的手指扣着你掌心,修剪圆的指甲轻搔掌纹。
若细细回忆,穿裙子一事几乎用不上哄骗,刘辩好像天生缺乏羞耻心,套上之后还会提着裙摆转圈,拉着你的手问:“小广喜欢我这样穿吗?”
那时不过四五岁,对男女之事过于懵懂。刘辩会与你约定,等史君睡着后,去偷偷敲你卧室房门,勾着小拇指说:可一定要记得给我开门呀。
“你要这样穿多久?”
“你还记得吗?我认输之后,你第二天还是穿了裙子来上学。因为你和教导主任说,为了表达你对校服男女选款的抗议,你要穿一周女生校服。”时隔多年,你提起这段往事还是忍不住遗憾咂:“啧,如果我多坚持一天,就能看到你灰溜溜地换回男装校服了。”
史君的住更深,放学总会先路过刘辩家,他和你一起去史君那里,黏糊上许久,有时甚至要吃了晚饭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后来年纪渐长,又在彼此上完成对别之分的第一次认知。刘辩小时候五官柔和,远不如现在有攻击,男生又比女生发育得晚,他有几年比你还矮上几公分,再加上蓄一长发,你私下骗他穿你的裙子,装扮起来丝毫看不出原本的别。
“你不是哄我吧,有多好看?”
“……我又不是看别人漂亮才交朋友。”
大家都盯着你们这边,你一时不敢有太大动作,宽松的白色衬衫挂在少年清瘦的肩上,一圈整齐的绀色裙褶盖着两条笔直修长的,黑色短袜提到小中,紧密的螺纹压出浅浅的凹陷。
“谁敢拦我?”刘辩不屑,“不过,如果有人在上学路上劝说我一下,说不定我真的会改变主意。可是不知为什么,最近我每天都是一个人上下学。”
史君是研究古文化的学者,那天正和友人在家中清谈,见到刘辩,看穿着打扮,猜想是邻居家的孩子,便领进来让他休息,吃些点心。史君为人温和,好结善缘,一来二去,干脆将刘辩也收下托,有时家中无人,刘辩也会留下住宿。
他如常地从包里掏出书本笔记,
“如果你只和女生玩,那我也可以女生。直到你答应,以后都不会不理我。”
“……没人拦着你?”
闹了一番,你的脸比他的还红。他牵着你的双手,五官鲜妍,青丝柔顺,贴着脸颊小声念你名字,着糖块似的黏糊。
“比班里……比学校里的女生都好看。”
你捱不住,一连说了好几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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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哭。
“哈?”
你立起课本,挡住大半张脸。你刻意提前上学时间,改成和几位女生同行。哪里能想到刘辩上学路上蹲不到人,就来学校抓。
两单薄的靠在一起,他低着,下巴靠在你肩窝,惬意地圈着你腰:“既然我比他们都好看,小广只喜欢我一个好不好?”
你不相信刘辩真能到。
“有吗,我当时是这么说的?”刘辩撩了一下垂在肩膀的卷发,见周围无人,压低了声音说:“我怎么记得,你还伸手到裙子底下,摸来摸去地非礼我……”
他侧过脸对你笑,“不好看吗?”
你咙发紧,像被人掐住脖子,但同学都在朝你的方向看,心里再崩溃也只能用气声颤着问:“怎么穿成这样来了?”
刘辩很浅地哼了一声,肌肤相贴的位逐渐升温,火热起来,他归结底不是真的女孩子,没过多久便有些窘迫地分开,若无其事地扯着裙摆,说要换回自己的衣服,要你转过去。
周五的放学铃声响起,你认输了,和女同学挥手告别,与刘辩并肩走出校门。他勾着你的手指,微风拂,衣摆和裙褶翻飞摇曳,写满得意。
这份疏远存活时间短得可怜,某天早读,一个穿着校服裙的高瘦影走进教室,坐在你旁边,刘辩的位置。你被声响惊动,转过去,吓得浑发凉,这时班里一大半人都在盯着刘辩,却碍于刘父份只能窃窃私语。
“啊!既然史君这里住不了,看来只能去伯父家里住了!”
后来青春期,你先一步比他产生男女隔阂,出门时再也没办法像小时候一样亲昵牵手,疏远了他一段时间,转而和其他同龄的女生相。
第二天,不知用什么办法说服教导主任,他又穿了裙子来,然后是第三天、第四天……你开始相信他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