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信徒遇到了新的难题。正如之前提到的,她为了让神父注意到自己,不仅热情参加教会组织的活动,还保持了固定前往告解室忏悔的习惯,而这个日期已经近在眼前。
她心里清楚,自己上次的行为有多么冒犯神父,还有母神。远离教堂,能让她感到一丝安全。作为不够虔诚的信徒,她又抱有一丝侥幸。神父并没有拒绝她,不是吗,而且还以母神之名祝福了她。说不定,神父心中确实对她有偏爱,或者怜悯,舍不得看她痛苦呢。
信徒换上惯常穿去教堂的黑裙,提着裙摆出发了。
时隔几日,她顺利地进入了教堂,执事与修女也与她打招呼,她握着xiong口的母神圣像,顺利地进了告解室,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又有另一gen弦提了起来。其他人的反应,都比不上神父的态度重要……神父现在,会如何想她呢?
“和我说说最近发生了什么,孩子。”
一dao温和的声音响起。信徒悚然一惊,目光落在墙bi空隙的景象。对面的人生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正在漫不经心地翻动经书。
“您……之前的神父去了哪里?”她言语急切,问出口才发觉有些不妥,只好按着xiong口坐回去,心虚地补充,“我之前从未见过您。”
“别紧张。”新来的神父笑dao,“你不是第一个关心张角神父去向的人。他与你们建立了令我们望尘莫及的深厚联系。他消耗颇多,最近在休养。”
信徒攥在一起的手指松开了些:“他病了?”
“没有。他正在母神的臂弯酣眠。”
信徒听不懂他的话,只谨慎地问:“情况很严重吗,他要修养多久……之后还会回来、回到我们镇上吗?”
对面安静片刻,在这期间,她感觉自己在被从tou到脚地审视。那种冰冷的感觉盘旋许久才离开,血ye都凝滞了,她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
“他没有离开这里,也没有离开教堂。”
“我可以探望他吗?”
“当然。执事会带您过去。”
她匆忙离开告解室,再也没兴趣扮演一位忠诚的信徒,十分不敬地把那句“愿母神祝福你”抛在shen后。
执事带她走下阴暗的楼梯,穿过狭窄的走廊,停在一扇门前,告知她里面的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并留下一句叮嘱:别靠得太近。
她都已经站在这里,此时无论执事说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统统答应。哪怕拿出一份出卖灵魂的契约摆在面前,她也会毫不犹豫签上名字。很快,她如愿以偿地进了房间,和可疑的黑色棺材隔了她能达到的最远距离。
如果她此时还没完全被喜悦冲昏tou脑,很有可能会注意到这一路的可疑之chu1。缺乏光源的房间,打开盖子的棺木,还有空气中涌动的粘稠腥气,目光所及之chu1找不到神父的shen影,她不得不想到,神父正躺在棺木里。
她迟缓地发觉自己双膝酸ruan,跪坐在地。
“这是您对我的考验吗?虽然我看不见您,但我的心却知dao,您在这里,在我的shen边。”她环顾四周厚重的墙ti,低声说,“终于,不用担心被人听到了。自从上次和您分别,我度过了十分难熬的一周。”
房间里很安静,过分安静了,没有任何声音。她拨弄xiong前的圣像,换了跪坐的姿势,被压在shen下的tui已经麻了。她慢吞吞地讲述生活上的事情,很快便说完了。实际上,这段时间占据她思维的只有一件事,这件事令她神思不定,深深扎gen在shenti里。可这件事实在难以说出口啊。
她幽怨地望着死寂的棺木,不知从哪里生出胆量,站起shen,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再多一点点就能看到棺木里的情形。寂静的环境这时又显lou出优点来,赋予了她肆意倾吐yu望的勇气。
“我用母神的圣像zuo了一些很不恰当的事情,如果您现在醒着,说不定也会斥责我……可是,如果您醒着在我面前,我不知dao自己会不会有勇气坦白这一切。圣像上有您的气味――我不敢奢求您的谅解――佩dai它,让我感觉您一直在我shen边……”
那天回家后,信徒惊魂未定,攥着圣像在房间来回踱步,把白天发生的事情翻出来一遍遍咀嚼,才回忆起苍白宽大的手掌如何拽住圣像。普通金属圣像,雕刻了母神shen穿斗篷,手捧生命之种的shen姿,zuo工jing1细,面bu寥寥几笔,刻画出母神悲悯的神情。
她摩挲着母神的五官,几dao简约的线条在她眼中扭动重组,化作一张写满怜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