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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5日是日本的男孩节,在重男轻女风气严重的禅院家,这个节日远比女儿节要隆重许多。清晨起来的时候就能看到布置在屋ding上的鲤鱼旗,黑色的真鲤,红色的绯鲤,以及七色彩旗,迎风摆动,天空好像变成了湖水,容纳着这些象征着儿童的鲤鱼。而在正堂之内,甚至沿袭了江hu时代的习俗,摆放了一套武士盔甲,寓意着希望家族中的男孩能够从小养成尚武的jing1神,将来凭借高超的武艺出人tou地。
这一天同样也是日本的端午节。所以伏见gong御我早晨出门的时候,就发现禅院甚尔正抓着一把菖蒲、拎着食盒,从院子外走进来。
伏见gong御我立在檐下,半倚着门zhu,看着禅院甚尔将菖蒲叶放到门上,将食盒里的柏饼和粽子放在小火炉上保温,才慢悠悠dao:“外面好像很热闹。”
“大小也算是个节日。……噢。”禅院甚尔回想了一下,不甚确定dao,“好像还是家主某个儿子的成年礼吧。不记得了,直毘人那老tou有好几个儿子,gen本分不清。”
伏见gong御我也走过去坐在炉子旁边,接过禅院甚尔递给他的柏饼和清茶,开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起来。习惯了花样百出的中华饮食,他对日本这些寡淡无味的东西实在没什么可评价的。
“唔,那上次我遇到的那个,好像叫……禅院直哉,也是家主的儿子之一吗?”
“那小鬼又来冒犯你了?”那双锋锐的绿色眼睛立刻看了过来,狐疑地眯了起来。
“没有啦,禅院直毘人应该已经教训过他了,没有再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了。”伏见gong御我笑了笑,“别这么紧张嘛,我也不是会吃亏的人。”
“呵,你最好是,可不要我一时没看住你,就给我整出个大的来。”禅院甚尔从鼻子里哼了两声,一口吞下一个粽子,像嚼肉似的咀嚼起来,“禅院直哉是幺子,又是嫡子,从小受尽chong爱,无法无天,要我说,就是欠guan教。”
熊孩子小时候没挨过打,将来迟早会补回来。伏见gong御我心想,没事,以后会有人教训他的。
他两三下便将那个粽子咽了下去,又剥开一个放在盘子里,递给伏见gong御我,“他刚出生的时候,他老爹还不是家主。后来禅院直哉觉醒术式,刚好继承了他老爹的投影咒法。虽然不是祖传术式,但也仅次于十影法了,还算不错。所以直毘人就成了26代目。”
“是吗……”伏见gong御我思索了片刻,“可是甚尔你的父亲,不是25代目吗?你父亲去世后,没有优先考虑你或者禅院甚一作为下任家主吗?”
“……”禅院甚尔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禅院家是强者为尊,直毘人那老tou子虽然总是醉醺醺的,但实力还算不错。”
“所以我问的是,为什么不由你来继任呢?你的年龄,实力,成长xing,这些方面的优势都比禅院直毘人更大,既然强者为尊,那不就更应该让你来当家主吗?”
小少爷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一丝,他是很认真、很严肃、很正经地在发问,也是真的不明白这种仿佛在他看来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没有在禅院家得到实现。
禅院甚尔有片刻感到哑然。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神情里只有一点点的嘲讽,但并不算多,也没有更尖锐的愤世嫉俗,那些更激烈的情感早就在他年幼的时候、在他九死一生从咒灵堆里爬出来的时候就被消磨而去了,剩下的只有更坚定、更牢固、更沉默不语的杀意。
“在禅院家还有一句话,‘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大概在他们的眼里,像我这种没有术式甚至没有任何咒力的人,跟猴子也没什么区别吧。”
伏见gong御我对此感到惊讶,“是吗?即便你能够轻易打败他们所有人,即便这是万中无一的‘天与咒缚’,他们也不认同吗?”
禅院甚尔淡淡dao:“是啊。”
其实这套逻辑并不是太难以理解。就好比在会使用工ju的人类眼里,不论猴子将他们打得如何嗷嗷叫唤,他们也认为自己在进化链条上仍然比猴子高级一等,是完全不同级别的物种。
只不过理解不等于苟同。古今中外,人类都是一种非常擅长且喜欢将同类划分为三六九等,以阶级区别、以党同伐异来巩固统治、集合力量,实现高阶级对低阶级的压迫和剥削。禅院家的信条,只不过是在以排挤非术师的理念凝聚术师,达到力量最大化而已。很显然,这套逻辑其实几百年来没有出过错,在禅院甚尔出现之前,它被作为绝对真理奉行着,一代又一代非术师被踩在脚底无法出tou,因为那些人的力量确实不足够。
天与咒缚出现的概率万中无一,就算出现也未必能抵达何种程度。个例不足以撼动那条陈规陋习,不论他多么强大,也难以形成庞大的合力改写腐朽的传统。
一群死板而守旧的蠢货。伏见gong御我撇了撇嘴。他脑子里已经罗列出了好几个重用禅院甚尔登ding御三家巅峰掌握咒术界大权的方案,可惜禅院家虽然擅长内bu夺权,却同样对向外争斗一窍不通,白白错过了最合适的时间段,任由五条悟成长起来,可以预见将来仅凭他一人就能称霸咒术界几十年。
“那他们真是没眼光。明明你才是最好的、最优秀的,如果他们不选你,那就是他们有问题,而不是你有问题。”
他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