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全也永远是一条不可逾越的大山。
璀璨盛大的爱情就像是不会出现第二次的东西。烈火焚烧的剧痛之中,他仍旧偏执地握着一切,就算遍鳞伤、歇斯底里,也不肯放手,任由血肉模糊的手掌与所握住的一切都肉粘连在一起,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之中,确认自己活着的事实。
他自认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相反,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睚眦必报,以血还血。甚至于他曾在无限趋于疯狂的噩梦中赌咒发誓,倘若某一天自己真的找到了对方,就一定要将他拆食入腹,最后与他同归于尽,让他与自己永永远远到地狱里纠缠。
但在他真正濒死的那一刻,在他看见对方完好无损、健康无虞地站在那里的时候,他又忽然没有了丝毫不满,没有了半点怨言,无尽期的离别已然终结,既然小少爷已经重获新生,那他愿意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只要他称心如意就行。
他没有放下曾经的一切,更没有释怀那些日日夜夜,他永远都没法释怀那些,他就只是,……只是有某些更重要的,更强大的情感,盖过了所有憾恨、委屈、哀恸,让他出让步,仅此而已。
他死亡的时候是很平静的。同样地,在他苏醒的时候,也是很平静的。
醒来的时候,午后的阳光非常刺眼,仿佛全世界都浸泡在太阳的光辉里,白茫茫一片。一只手伸了过来,挡在他的眼睛上,替他遮去了过于刺眼的亮光,紧接着白色的纱帘被拉上,将阳光极强的攻击弱化为朦胧的光晕。
那张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出现在眼前,真切的,温热的,与过去每一次幻象都不一样。
年轻的脸庞饱满莹,秾艳得如同盛放到荼蘼的花,浸染着似有若无的血的香气,有种非人般的蛊惑力。那双眼睛变成了完全的黑色,比最深的夜色还要更深,但任谁来看,都不会错认那膨胀而又凶猛的生命力。
他看起来健康,强大,稳定而从容,生活优渥无悲无苦,张扬热烈如同烈日当空。
在分别的这几年里,他过得很好。
伏黑甚尔长久地注视着他,像是在发愣,又像是在恍神。他一语不发,时间久了,反而是伏见御我先轻笑了一声。
他并不是失去耐心,只是觉得如果再放任他这么看下去,大概能看到天荒地老了。
但他笑完也并没有开口促,甚至也没有打破这种氛围,没有主动说些什么,只是支着脑袋靠在伏黑甚尔的枕边,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掌把玩每一手指,时不时拉起来放在边,蜻蜓点水地亲一亲他的指骨和手背。
他的态度亲昵而自然,毫无芥,毫不生疏,仿佛他们从没有过这中间数年的分隔,只不过是了个梦,梦醒以后一切如从前。
他这样的表现反而让伏黑甚尔有一瞬间的惊讶,被握住的手指蜷缩一下,又被强地挽留住,送到边再次落下亲吻。
艳丽的红像是饱饮鲜血。亲吻时长而密的睫敛下,嘴离开时复又抬起,漆黑的眼睛锁定面前的男人,像一个会一直不断陷下去的漩涡。
“欢迎回到人间,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