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石在木板上摩ca几下,嗤的一声,橙色的火苗从戒尺的一端冒出来,驱散了隧dao中的一小片昏暗,照出脚下的石阶。
那台阶上留有浅浅的脚印,不是踩上灰尘才印出的,而是泥土残存的痕迹。
人已经踏入地dao中,只听得脚步声寥落,再听不到外面的鸟鸣风声。
地dao的两旁开凿了矮dong,木门上钉了铜铆但并未上锁,左右两排对称,竟有十几个之多。
"嘭――"
陈凌霄侧shen一个抬脚将一个dong门踹开,踏入一片漆黑中,火把凑近其中,只见一个一个木箱堆满了dong中,地上更是白灿灿的一片刺目。
是银子。
木箱里则是珠玉金qi和码得整齐的金元宝。
褚舜年是从哪里得到了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又是什么时候挖出了这一座庞大的地下金库。
她与他成婚五年,竟然一无所知。
陈凌霄在箱子的底bu发现了压着的一沓银票,上面的落款是"鹿柴钱庄"。
这是什么地方。
京城中并无一chu1这样的票铺,
莫不是地下钱庄。
她这样想着,顺手拿了一张sai进衣袖里。
那一柄戒尺快要烧完了,火she2渐渐熄成微弱tiao动的一枚,再顺着地dao往前走,尽tou是矮小的一页木门,猛地一推,眼前豁然明亮。
地dao的尽tou是另一间房屋,那布局陈设很是眼熟,陈凌霄盯着那书架思索片刻,想起这是藕花榭的偏房,专用来存放旧书的,平日里不过一年半载地打开收拾一回。
藕花榭是褚舜年的侍妾崔养莲的居所。
那女孩子比她小两岁,是一个姿容绝色的ji子,曾经多年名列京城ji女的tou牌,褚舜年在多年前花重金把她买下,又斥资给她修缮了这方清雅别致的院子,当时京城还有人戏谑他是金屋藏jiao。
陈凌霄在书房里踱步两圈,看到书架上赫然立着的一座牌位,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字:
平西侯岑氏门中五代宗亲。
一些尘封的旧闻像被掸去了灰的书页,在她的脑海中缓缓翻开。
仲夏的傍晚,热气随着夕阳渐渐沉向湖水中,临庐斋的二楼可以远眺着西面粼粼liu金的水面,颇有几分天然意趣。
这里是京城最大的ji院,还不到日落点灯的时候,就有京城中的达官显贵络绎不绝。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楼下的嬉闹声也有些聒噪,褚舜年起shen要将门关上,忽然有人站在水晶门帘外行礼:
"给二爷,九爷行礼。"
是个年纪很小的女孩,画着不太服帖的妆,怯生生地挤出一个谄媚的笑:
"妈妈叫nu家来伺候二位爷。"
"不必了,告诉崔娘子,我们自己带了姑娘来。"
他一说自己带了姑娘,那女孩便探tou探脑地往里看,大皇子的shen旁果然坐了一个女孩,十八九岁的模样,好明艳大气的五官,画了nong1妆,梳着缀满珠宝的牡丹髻,ting直了背坐在那里望着窗外发呆,脸dan虽妩媚,气质却冷艳,叫人想起初夏的红莲,灼灼烈日下,宛在水中央。
来了ji院,自然是要zuo那事的。
这一屋子的两个男人都生得眉眼周正,shen段tingba,
在床上不知比楼下那些脑满changfei的男人好多少倍。
小姑娘心猿意ma地愣了片刻的神,过dao上走来一个一脖子fei褶的大肚子男人,一把将她搂住了。
"琴琴,叫爷好找啊,原来你在这儿呢……"
褚舜年将门掩上,把丝竹guan弦和嬉笑调情的动静都关在门外。他回tou看,穿着玄色圆领袍的男人正和崔养莲凑在一起,两个人低声悄语的,脸都快贴在一起了。
"二哥不是说叫我来有正事吗?"
褚舜年问dao。
"嗯,"褚舜华dao:"大哥还没来,再等等。"
"我不在的这几个月,老六他们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旁的倒也没有,只是前两天湛州的知州赵钰被革职了,刺史参奏他贪污了赈灾的粮钱。"褚舜华dao:"此事很有些蹊跷,赈灾还不足一个月,他就被撤下来了。"
褚舜年倒茶的手微微一顿。
贪污不到一个月就被查出,刺史弹劾得太及时了,若说不是有人故意设计了要把赵钰拉下ma,那就是这位知州真是个蠢货。
褚舜华dao:"你且细想想,是什么人要整死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莫不是他得罪了什么人,不肯把赈灾的油水分出去,又或者,"褚舜年dao:"其实是有人看中了这个湛州知州的位子,要趁着这一场大水灾发国难财,所以迫不及待要把他弄下去?"
褚舜华dao:"所以,我和大哥想举荐你去湛州zuo钦差,这里tou仿佛牵扯了不少事,若真有人要趁机捞一笔横财,那湛州可要饿殍遍地了。你有出使南诏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