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君兮君不知——”
景阳看见他凑近来,盯着自己的面庞,狡黠地又是唱:“山有木兮木有枝……”
南蛮之地风俗狂野,景阳前些天还见师兄收的那个少女对着屋子练唱情歌。
景阳觉得他问得不明所以,说:“不。”
太平边往辣锅中刷着牛肉,边夹起纸条查看。
来商议的人当然不止现任神皇,中州派的白真人也过来了,见到景阳,她开口便刺:“青山打算何时交出太平魔?”
太平笑:“据说看了圆月,便会团团圆圆。往年我都是一个人看的呀。”
眼看白真人不满,现任神皇也开口:“太平从果成寺遁走后,那些剩余服饰过他的僧人如何解决,二位真人该给个结论了吧?”
景阳知他喝醉了,现在怕是在耍酒疯,不过,师兄已经到了通天境界,怎么会喝醉呢?当真是这酒厉害?
太平叹气,听到师弟说已经寻找了住。
景阳说话间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不与你同住。”
太平笑,未觉得他话里有何深意,他说:“那你带着小四和南忘先去安顿。我去吃顿火锅。”
景阳不喜他去朝歌,太平执意要去,就又吵了一番。
景阳不答,他说得其实并非师兄所想的意思。
……
神皇点,说:“那
不老林在皇城朝歌亦有分布,只是放在冰块间送来,太糟蹋食物了。
太平点了菜,不过半晌,便从后厨送来大桌火锅原料,他拿着长筷夹起切成薄片的牛肉,在肉片下的冰块间找到张纸条。
“……”
太平望着天,忽然说:“景阳想家吗?”
白真人话止于此,抬眼又看景阳,景阳神情很淡。
“杀了。”
“也是。”太平说,“小景阳只要飞升,那么在哪修行不是修行。”
虽说在这里他也能采来菌子火锅,但是在南蛮呆久了,确实也想念以前火锅的味。
太平闭上眼听,随后便笑着说:“是在唱情歌。”
太平叹气,说:“家啊——”
前日刚吵完一架,他见景阳御剑离开,心想总算不用被师弟盯着,不料才至朝歌,就见到有人御飞剑在前等候。
景阳想问他现在无分文,哪来的钱吃火锅?
景阳还是不说话。
景阳淡淡说:“他已不是青山掌门了。”
太平唱完,他问:“小景阳,我唱得如何?”
“自然是杀。”白真人说,“不留余孽。”
南蛮有很多山,他们去了其中一山峰,席地而坐。
时隔三年又三年,恰逢梅会再开,太平才带着人离开。
景阳说:“师兄,你醉了。”
阳说:“师弟,陪我去看月亮。”
太平摇了摇,不再回答。
果成寺事变尚未解决,景阳真人不久就被侄子请去,询问以后事项。
太平不明所以,疑惑地“嗯”了一声。
师兄喝醉了,景阳心想着这点,他低下,在那人的角,很轻地了一下。
果不其然,是景阳。
景阳问:“为什么不能回青山?”
景阳只觉得心有些乱,他摇了摇,继而捂住了师兄的眼睛。
太平实在是不善于吵架,他喜欢讲理,而景阳又不讲理,除却闹得更不愉快之外,别无其他。
景阳皱起眉,他曾经很多次在师兄口中听到过月亮一词,却始终不知它到底是何物,但这并不影响他陪着喝醉了的师兄出去。
6.
景阳忽然觉得有些躁乱,他见师兄贴近来,轻轻地、像是小时候那般,在他的额间亲了一下。
随后他就看见师兄拿起路边的笠帽盖在,遮掩了面容、畅快地走进酒楼。
太平听了许久,转过,盯着景阳一会,他眉眼弯弯,嘴角扬起,唱:“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太平挑眉,笑:“也许。”
他的声音有些许轻,带着饮酒后的微微沙哑,景阳听了,却是一怔。
那本不像是吻,所以他的师兄,应该也察觉不出来。
太平饮了一口带上的酒,他抬起,看着空的天空,忽然指着天笑:“今天是十五,十五的月亮最圆啦。”
“回不去啦。”他说,“那么青山便是家。”
“木熟了。”他笑,“早该熟了。”
他们看着月亮,远的、近的山忽然都传来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