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出一点羞怯的微笑。

        “我是自愿的。”柚木晃生郑重地回答，“而且——能够帮上你们，我很高兴。”

        骤然被看破心思，在卧底工作中总能维持镇定的公安警察脸上出少许狼狈之色：“……晃生也很清楚吧，我不想迫你的原因。”

        降谷零的表情微妙了一瞬，但他控制住自己听了下去。

        如果他对此毫无预期，那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会痛苦、会悲伤——但人死不能复生，他不会去思考挽回的可能……可他现在有这样的机会。

        ——不是这一次、还是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哭笑不得又变成了一点温情。

        如果可以，他当然想要拯救更多的人。但既然现在只有这样的机会、那至少要好好把机会攥在手中。

        ——这样说出口的，羞耻的言论。

        柚木弯起眼睛。

        “我还以为晃生会更想要这段时间变得长一点。”然而他说出口的话却格外冷静。

        “而且——我也喜欢你、喜欢景光、喜欢阵平和研二……所以，和你们尝试这样的事情，我……很喜欢。”

        他瞪了降谷一眼，然后又忍不住用力——柚木晃生式的用力——住降谷的鼻子：“——零君不要岔开话题。明明有为了这件事感到焦虑，想要尽快攒到20分来确认别人的安危——明明有非常在意的事情，那就直接向我提出要求就好了。”

        萩原的危机姑且算是度过，松田至少连带着不会立刻出事——Hiro的命运线预定在三年多后……只有班长的情况他一无所知。

        降谷零住他的嘴：“好了不用说了——我知了。那……我去通知Hiro他们？”

        ——是还有一点胆怯吗？是即将要面对的事情让柚木觉得不安了吗？

        降谷亲了亲他的发。

        ——怎么说呢，有点哭笑不得。

        “……啊，刚才不小心说出口了吗？”

        他抓抓发，小声补充：“研二那时候……我也才刚认识他呢。但——总之，也……尝试了、在车里的场景卡……”

        “我知啊。”他认真地回答，“零君喜欢我，所以不想过分的事情……但是我自己愿意、自己接受这些。我也很喜欢零君、喜欢你们所有人——如果能只是通过这样的代价去拯救别人，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为难的。”

        然后他小声问：“今天晚上……你留下来吗？不是哪一张卡片，我明天早上可能、没办法自己理……”

        “所以、来吧。”他轻声说，“现在见面不是很方便、那就在梦里也可以。等之后……还可以用额外的积分试试看抽取一些特别的。”

        降谷若有所思地开玩笑：“这听起来简直像是什么求不满的发言……”

        柚木低低地“嗯”了一声。

        “是。”降谷说，“现在变得越来越对我们不设防了呢。”

        这种时候他当然一定会留下来，就算有急事也会喊Hiro或者松田和萩原过来陪柚木，怎么都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的。

        目前还在警视厅下辖警署的伊达航……在未来会遇到糟糕的劫难。但会发生什么、会在什么时候发生，降谷零一无所知。

        ——零君结束卧底工作之后说不定会见面更少的可能。

        “……都希望能尽快解决掉他们吧。所以果然还是要把所有能利用的都利用起来？”

        ——柚木晃生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

        “啊。”他把恋人更紧地拥抱在怀里，“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可他同样不希望用这件事去迫柚木晃生。

        “我们现在是恋人的关系。所以，在我这样依赖你的时候，也请……依赖我一点吧。”

        他这么说完，又有点害羞地扭开：“……而且，不是什么样的卡片，最后也都只是……同样的事情。”

        从来都很有责任感的降谷零不可避免地把这份责任负担到了自己上。

        毫无疑问地，能获得更多的积分、至少先攒齐20分的，对降谷零而言依旧重要。

        “恋人可不应该是被利用的对象。”

个人、既然已经尝试过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我不会因为这个受伤，我也希望阵平能尽快抓到那个犯人、希望景光能找出未来可能加害他的卧底、希望零君能……找到救下所有人的方式。”

        柚木呆了呆。

        柚木晃生咬了他的手臂一口。

        降谷零：“……”

        ＊

        柚木小声回答：“……唔。确实也会因为那种设想而觉得寂寞。毕竟我现在就是很黏人。但卧底是很危险的工作，那个组织也是很糟糕的犯罪团伙。零君、景光君和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