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被模拟出来的、微热的空气拂在柚木的脸上。
他发了三秒钟的呆,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
——然后是又一步。
恐惧和期待并行,他的心脏动得这样快速,几乎像是尖叫着想要他停下来。
但他还是慢慢地走到了阳台门口,然后——
肺的空气仿佛在这个时候被抽干了,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正于屏住呼的状态。
——微醺的、温的空气。
是夏季的夜晚,是宁静的夜空。
跨出去的那条发,然后弯曲——柚木感觉支撑自己全的力气都在远离,某种眩晕开始袭击他的大脑——他颤抖着呼、呼、呼……
然后一双手臂把他揽入怀抱中。
“柚木君。”诸伏高明的声音沉稳而可靠,“你在过呼。”
“……”
柚木晃生没有回答。
他有些恍惚地意识到诸伏高明的声音听起来那样遥远,仿佛带着点奇怪的回声一样遥远——而他的指尖、手掌并脚和小都在发麻。
……二氧化碳的度太低了。
——他正于、呼碱中毒的状况——需要——
一只塑料袋被盖在他的嘴上。
柚木剧烈地息着。他的手和脚都还在发麻,但诸伏高明牢牢地控制住了他。口腔和鼻腔排出的二氧化碳被重新摄入内,他近乎空茫地感受着这——新奇……又或者说,久违了的过度换气症状。
——外面真的很可怕。
在喃喃地叙述着这一点。
这是梦境、这是场景卡内。这不是他的……但这是他的意识。
哪怕是普通人、闭了太久也会对外界产生恐惧之心——而柚木甚至还有这样严重的心理病症。
他的恐惧这样正常,他想要退缩也理所当然。
属于非人类的分非常迅速地确认了他应该的事情——既然感到恐惧、既然产生了反应,他就应该退却。
但很奇怪的,违背了意志。
柚木甚至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的行动。但他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诸伏高明上的衣服,又颤抖着、踉跄着往外面走了半步。
*
诸伏高明能感觉到柚木晃生在发抖。
恐惧、应激……第一次过呼过去之后,他的恋人几乎在了他的怀里——但在片刻之后,那双有些空茫的眼睛里有闪烁起一点光彩。
然后柚木晃生又往外走出去了半步。
诸伏高明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用手臂环住这次得完全站不住的柚木晃生,静静地等待他自己适应过来。
拟真室完美地模拟出了他记忆中的景象。夏日的夜晚,长野的阳台上能听到虫儿鸣叫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听不出来是趴在阳台外的树上、还是更远的街绿化中。
柚木晃生仿佛这半步跨出去之后连大脑都不会运转了。他呆呆地靠在诸伏高明的怀里,甚至意识不到过去了多少时间。
然后,最先回来的感官是听觉。
轻柔的风过、带来虫叫的声音,树叶沙沙地响动着,时不时有一两声清脆的鸟叫。
然后是觉和嗅觉。
他混乱地摸索着诸伏高明的衣服,几乎要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诸伏高明的上那样、又仰起。
——在这个瞬间,他感觉自己眼前朦胧的那一层纱被掀开了。
月光温柔而皎洁地笼罩下来,他几乎以为自己面前的诸伏高明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