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何要袭击你们?”
“让我看看是谁要走?”那领之人模样颇为张狂。
方棠没有接话。他不愿讨论这个话题,于是伸出手让翎歌踩上自己的护臂,准备离开:“我并非一人前来,既然此并不安全,我必须回去告诉我的同伴。先告辞了。”
“如此...你可有请其他长歌弟子前来支援?”
确认附近暂时没有危险,方棠向前走了几步。有眼尖的长歌弟子看见陌生人靠近,立刻起了戒备,叫来其他的同伴。
这几日燕心不间断的教导与忠告此刻在他脑海中无比清晰,方棠条件反地想作提防。他与翎歌对视一眼,随即下了决定。
话音未落,甲胄碰击之声响起,方棠与其余长歌弟子皆回过去。营地门口站着一小支军队方阵。
方棠看了眼脚边的翎歌,又看向那人。如果此都不安全,那自己的营地也绝不会安全到哪儿去,更何况营地里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他没有掩饰面上的疑惑:“不安全?”
那人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他摇了摇:“并未。且不说这里是长安,此地本就偏远不易寻,路上又极其容易遇见神策军的军营,恐怕...”
如果此刻出现在方棠眼前的是蛮熊与野狼的脚印,似乎还能说出些理。
“我只是来附近出游,恰好路过。”方棠没有打算自报家门。
视线向远方眺望,方棠神色一凛。
直到树林不再能为他提供庇护,前方有陡坡突现。方棠停下脚步,他将自己的武取下,手握伞柄,依旧躲在树后。翎歌振翅向前,于天上盘旋一圈后疾冲而下。
因为地势而断定营地不再安全,未免过于牵强。若是现在冒然回去告诉其他人此有危险,非但达不到目的,多半还会被斥责小题大;况且如果真有问题,保不齐就是打草惊蛇。
那位长歌弟子上下打量他一番,旋即叹了口气:“那你还是快些离开吧,这里并不安全。”
“孙景周,你欺人太甚!”
不过此刻,方棠眼前的并不是某支军队的私营,而是一群长歌弟子。他在先生那儿见过属于长歌门的服饰,素白的织布与青色的柔纱结合,与他眼前这些人所穿一致。而方棠之所以会变了脸色,是因为这里的长歌弟子大多受伤惨重。
“哨兵呢!”牧铭皱起眉,厉声喊。
翎歌的视线由此变得广阔,而方棠的位置也变得更加容易暴。
此行的目的已经从一次随意的散步悄然变了味,好奇心压过了对未知的恐惧,不断驱使着他继续向前探索。
翎歌飞落到地上,方棠朝他们举起双手。那几位长歌弟子见来者孤一人且并无恶意,才犹豫着朝方棠的位置走了几步,但手中仍持着武。
再看哨塔,一尸被箭矢牢牢钉在上,死相凄惨。
方棠微微皱着眉,目光移向营地中的伤员,又收回到眼前。那人提出了刚才的疑问:“你如何认得出我们师从何?”
方棠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再一想便了然。长安郊区,且能让长歌弟子来驻守的地方,不难猜测,此是骆宾王的衣冠冢。
“你是何人?”为首的弟子开口问。
“大约...是为了这墓中的宝物。”
或许只是个巧合,他想。
“长歌门在中原的名声并不小。”
很快,脚下的路不再是一片杂草,出现了人为踏出的小径。树林变得稀疏,留下的只有一个个光秃秃的树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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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翎歌回到方棠边,停在他的护臂上。方棠盯着翎歌细思一番,带她走上那一块没有遮掩的土地,停在了与悬崖还有些距离的位置以保安全。
牧铭握紧拳,方棠看见他的形隐隐发抖:
若是寻常时候,如此规模的方阵还不会令他们感到恐慌。可是此时,他们本就伤亡惨重。
“我们是奉了师门的命令在此驻守,此地偏远,却不曾想会在半夜遭遇神策军的偷袭,以至损失惨重。”
既然已经看出端倪,谨慎一点总不是坏事。
换句话说,在这里发现属于人的活动痕迹并不正常。
他将长伞收至腰间,翎歌也回到他的手臂上。
翎歌没有向方棠传递四周有人的信息,但他还是再一次放慢了脚步。双脚蹭过草丛发出的声响不可避免,方棠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神来认真倾听,确保附近不存在不属于他的动静。
“是牧某唐突了。只是你看上去并不像中原人,没想到竟也知晓这些。”牧铭朝他微微欠。
接下来的路程,方棠刻意收敛了气息,翎歌不再停留在他边,而是飞上树枝从远观察。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听燕心提过,长安远郊有不少神策军私自列队练兵。近几年来,他们的势力甚至已经能与洛阳的天策军分庭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