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先生。”方棠用被子蹭掉了自己的眼泪,“先生,您是和父亲母亲一样重要的人。”
“从家里将我送走时也是,先生,我愿意相信您,您也从不辜负我的期待与信任。可是...我,我想知先生的意思。”
“谢谢先生。”方棠仍旧盯着他,过了一会才开口,“先生,父亲在扬州行商,我们之后若是要回去...是不是就要与先生分开了?”
“可有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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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抛开这些,我怎么会舍得让你离开。我分明也说过在你离开的那些日子里,我每日都想见你。我不是无情之人,不会不在意你的去留。”
“底牌与肋并不冲突,方棠。我承认将你送走有我考虑欠妥的地方,但我本也不打算在那个时候用上我的底牌,因为我本不想与他们一战。”
方棠从被子里探出手,去抓先生的手腕,“先生,您不想与我待在一起吗?”
“怎可如此,他们于你有生育之恩,我如何担得起。”
杨青絮冲他笑了笑:“那也不能与父母相较。不是说好从西北回来再议扬州的事,怎的现在就提了?再不睡可就要起床了。”他想把方棠的手放回被中,却被牢牢扣着。杨青絮无奈,只得改握紧他的手,一边试着安:“我就在这,哪里都不去。”
坐在床边探着子,“您去什么了?”
“可是先生,雨这么大...”
“昨夜你不是同我说,叫我不能赖账。”杨青絮走到他边坐下,“现在是你想赖账了?”
方棠依旧紧张,却也稍稍点了点。
大约是先生上的水汽未干的缘故,方棠感受到了些许凉意:“先生,我没有。”
方棠的眼睛似乎又红了些,杨青絮紧了紧手上的力:“我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底牌,我也不会放弃你。只是有的时候,我也不明白,我对于你来说究竟算是什么。我不认为自己的地位可以超越你的父母,所以我才会将刚才问题的选择权交到你的手上,不曾想让你误会。”
方棠挣了一下自己被握紧的手,要与先生十指相握:“但先生教了我许多,也愿意陪着我。”
杨青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后悔的情绪不过一瞬,方棠咬着牙继续说:“还有,您先前说怕我受伤,可我不是您的肋。先生说过,我是您的底牌。您方才的话听上去...就好像,我的离开与您无关。我不明白,难先生会轻易放弃一张底牌吗?如果我说想和父亲待在一起,您会放弃我吗?先生,我知自己不该随意揣测您的想法,但是我...”
再看方棠,他闭着眼没有回应。他分明没有睡着,这是又耍了小子。杨青絮挑了挑眉,也没再多言,静坐在床边陪他。
他确实有怀疑过方棠的状态,但更多的时候是在怀疑自己。如今叫他说出来了也好,把话说得再开一些,也免去了那些猜忌与胡思乱想。
“那再歇会,时辰还早,”他看着方棠乖乖躺下,替他盖上被子,“晚些时候我来叫你,用完早膳再出门。”
“哪里都不去,在这陪你。”
“先生,您要去哪里?”方棠对着他眨了眨眼。
“嗯..腰有点酸。”
“先生,我不明白。”方棠看上去有些失落,“为什么您看上去不在意与我的分别。”
“我该想到的,你远没有看上去的那般释然。”杨青絮改牵住他的手,“冷静些,我慢慢予你听。”
“...怎么这样问。”
哽咽的声音听的杨青絮心口发疼,他继续安抚:“这些事我不会怪你,你心有疑虑是应该的。只是下次再有什么疑问,莫要再藏在心底了。”
“够了。”杨青絮抚上他越握越紧的手,方棠一下噤了声。他回过神来才感到后怕,自己为何突然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又怎会对先生说出这样无礼的话。如此这般,先生必然是生气了。
方棠看着他许久才开口:“对不起...先生,我不该那样说的。”
“今日不是要出门?自然是提前去租了车。”
紧接着,他听见了先生的一声轻叹,眼中的不解越发明显。
杨青絮的表情没什么波澜:“看你。想与我住,还是想与你父亲在一起。”
“比起花费人力物力,甚至让你插上一手来将他们一网打尽,承受住所有然后让他们自己结束,这是最快的解决办法。你也听裴邵说了我那时的情况,那些苦楚...我唯独不想让你同我一起承受。”
“但是无论如何,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是我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