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难不成还成全他们?亏你还是我弟弟,竟然没有小小的权儿有见地。这主意是我和权儿一起想出来的。怎么样?我们来一个釜底抽薪。”
江面上风浪不大,月朗星稀。除了三艘楼船的划水声,只有偶尔的水鸟嘶鸣。楼船四周漂浮着的芦苇席筏,被绳索串成一串连在大船上,偶尔划两下水,基本不发出什么声响。
楼船ding层,迎风而立的两个青年,一高一矮,一白衣一红衣。
在皎洁的月光下,凝神注视着对岸。
“公瑾,到了对岸,会不会有敌兵?” 孙策问。
“不会,去牛渚前,已经托峰叔传信给叔父,请他帮忙扫清障碍。到了对岸,我们进驻小丹阳。今夜突袭秣陵。”
“嘿,周公瑾,你属夜猫子的吗?为啥好好的大白天不打秣陵,非得等夜里?一鼓作气,上了岸就急行军。直接攻打秣陵。”
“伯符,你有多少骑兵?”
“嗯,你我的都算上,也就有百骑。”
“步兵就算是强健的丹阳兵,也不过日行80里,秣陵距离小丹阳恰恰八十里。岂不是要到傍晚才能攻打?” 周瑜在暗夜里摇了摇tou。
“公瑾!真有你的,就是个会说话的舆图!” 孙策抬手给了周瑜肩tou一拳。 心想自己竟然没有计算过到秣陵的距离。
沉默片刻,孙策又忍不住开口:“公瑾, 这回你偷带了你叔父的丹阳兵和楼船来帮我,这动静可够大的。你叔父会不会怪罪?毕竟你周家两世三公,深受汉天子皇恩。你伯父还在朝内,会不会因你获罪?要不,过了江,我去攻打秣陵,你就先回宛陵去向你叔父赔罪。免得你周家陷得太深。”
周瑜默不作声,良久,才dao:“秣陵城坚固高大,薛礼经营日久。笮rong更是在城外龙藏水南岸建立了秣屯。堡垒坚固,屯粮丰腴。易守难攻。你如果带兵去打秣屯,极难速战速决。后面的薛礼会源源不断地支援笮rong。如果你绕过笮rong,直接渡过龙藏水,攻击秣陵,南岸的笮rong会从你背后包抄,成夹击之势。伯符,你的五六千人ma远不是两三万秣陵守军的对手。可是不ba下秣陵这个钉子,我们就无法到达曲阿。”
“那。。。依公瑾之见?” 孙策仰tou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tou的周瑜。此时完全不像兄长,倒像是弟弟。
“还是老办法。你我分兵同时攻击笮rong和薛礼,一佯攻,一主攻,让他们不能首尾相顾。” 周瑜深xi了一口气:“伯符,这是场ying仗,看你我能不能吃下秣陵,若取胜,则江东六郡尽在兄长鞭下!”
天很快就亮了。集结了连夜泅渡过江的人ma,损失了几个不会水,芦苇筏子又崩裂的兵士,孙策吩咐给他们的家属丰厚抚恤。ma上就朝小丹阳进发。很多兵士浑shenshi透,肚子咕咕咕地叫。
小丹阳是指丹阳郡的丹阳县。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一脚踏两地,鸡鸣闻两郡”的“江东重镇”, 有“秣陵门hu”之美称。 距离江边二十里,一个时辰就到了。一进小丹阳,百姓们纷纷奔跑躲避,关门闭hu。这里时常有各方兵ma,甚至山越匪徒前来抢鸡抢鸭,劫掠jian淫。所以一见当兵的,人人都关门落锁。
孙策吩咐兵士们就地休息,严令不得打扰百姓。连去敲门借个火也不许。于是在小丹阳县城城tou的空场上,生了火堆,给兵士们烤干衣服,烤了炊饼充饥。
这一景象,可把小丹阳的百姓惊呆了,他们从没见过如此军纪严明,绝不扰民的兵士。
渐渐的,有百姓好心地送来汤水,谁知兵士们谁也不要。周瑜看了,对孙策dao:“伯符,兵士们也口渴,汤水收了,付给银两就好。”
这一下,百姓们更震惊了,送点汤水,会有“军爷”付给钱米。于是奔走相告。还有青壮年男子跑来询问可否跟着孙策吃粮当兵。
孙策十分得意,他亲自到军中一个个检视兵丁的shenti状况,有无吃饱喝足,是否疲累。笑语连连,幽默风趣。让所有兵士都对这个年轻的满脸孩子气的漂亮大男孩又爱又敬,有人当场誓言愿为孙校尉zuo死士效命!
正当孙策的bu下准备再次集结向秣陵进发的时候,小丹阳城门外突然来了五六千人ma,雁翅排开。当中一个官员立ma持剑,面色威严地瞪着策ma而来的孙策周瑜。
孙策吓了一tiao,本能地扭tou看向周瑜。
令他惊讶的是,周瑜的脸色白得吓人,他咬着嘴chun,明亮的双睛盯着对面的官员, 一言不发。
对面那人四十多岁的样子,面无表情,一挥手,shen后的几个随从纵ma过来,扔下一大捆两指cu的棕绳,绳索很多很沉,重重地摔倒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孙策沉声问dao:“对面这位官爷,你这是何意?”
周瑜急忙挥手制止了孙策。他翻shen下ma,将手中的剑挂在ma鞍上。空手徒步走了过去。
“公瑾! 你这是?” 孙策忍不住叫dao。
周瑜缓缓走到对面那官员的ma前,二话不说就双膝跪倒。俯首低眉:“瑜儿知错,请叔父大人宽恕。”
“你知错?太轻松了吧,你这是犯了大汉王法。布衣之shen公然袭击朝廷命官,是犯罪。来人,把他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