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到了层层叠叠的严密布防,而是惊讶他们背水布阵的架势。背水布阵大分时间是兵家大忌。上一次背水布阵的名将还是大汉的开国功臣韩信。如果是速战速决,背水而战还可以增强士兵杀敌的意志。而像樊能,张英他们这样来和吴景孙贲长期对峙的人这样背水扎营本是兵家大忌。他们既然敢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一定有强大的水军可以封锁大江和随时接应。只有这样,他们才不惧怕孙策带人从大江之上和陆地之兵对他们两面夹击。
天色阴沉了下来,似乎倾盆大雨就要砸下。这灰暗的天色更显得水天一色。就像预示着一场昏天黑地的大战即将来临一般,压得人不过气来。
看见孙策面色阴沉,闷闷不乐,孙河拉拉他的衣袖:“伯符,要下雨了,咱们先回去吧。我们昨天到了厉阳还没来得及去拜见阿娘。吕子衡派人传讯来,说请你今天务必去看望阿娘一趟。”
孙策的脸色舒缓了一些,因为吕范真的是可以重托之人,他护送母亲弟妹们还有自己心心念念的张纮先生一起在朱治的帮助下逃离了曲阿,一路颠沛离,辗转曲折地来到厉阳投奔舅父。真不忍心再让他们随着舅父的军队撤离。隐居在鸡笼山下半月湖畔的母亲弟妹们是他孙策带着一千来人的队伍也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开往厉阳这个前线的动力。
动墨雨,孙策带着孙河程普等人一路驰下鸡笼山,直奔半月湖畔的一青色瓦舍。
因为两军对峙,此地的农渔民大多逃难去了。一多半的村庄都空空。吴景派人租住了这里一位富家员外的别院。安置了远而来的姐姐一家。
这是依山傍水的一三进院落,虽然不大,却次第有致,细典雅。
孙策老远就看见了一群孩子在院子门外嬉笑追逐。从形看,孙策除了大妹孙媛尚能认出,其余众人都不敢认了。三年未见,弟弟妹妹们都长高了太多。
“大哥!” 弟妹们却一眼就认出了纵而来的英武俊俏的大哥。看着骑在高大之上,一戎装出落得英姿的长兄,大妹孙媛,二妹孙媱,幺妹孙姣都仰着无比崇拜的脸,欢快无比地跑向内堂报信。而两个幼弟孙翊和孙匡则对孙策漂亮威武的骏无比好奇。孙策环顾四周唯独不见二弟孙权。他被弟妹们簇拥着进了二进的正堂。
“阿娘!” 一眼看见早就站在门口迎候自己的母亲,孙策立刻破防,几乎是扑向了母亲,在门前双膝跪地,膝行向前,匍匐于母亲的脚下。
吴氏夫人看着面容俊美无比而又一戎装英气的长子,爱抚自豪百感交集。对于长子,不像其他的孩子,她有着无限的偏爱和倚重。 而策儿又是那样的争气。 不但是所有孩子中长相最漂亮的,也是最胆识和志向的。更继承了孙坚的勇武。这样的长子怎么不让她爱如珍宝。
母子俩相拥片刻,携手入了正堂落座。
吴氏夫人望着又长高了半的儿子,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理理他的鬓发。
顾不得再寒暄,她命侍女们都退出去,守候在十五丈之外的廊下。“我和策儿有些己话要说。”
“阿娘,孩儿不孝,让阿娘颠沛离。” 孙策美丽的栗色瞳仁中闪着水光。
吴氏夫人搂着孙策的肩,轻轻端着他的脸:“阿策,你大败陆康,仗打得比你爹还漂亮。 阿娘为你骄傲!”
孙策伏在母亲怀里不说话。
吴氏夫人轻声说:“阿策,阿娘知袁公路食言,本来许你的庐江太守又给了刘勋。你对袁公心生怨懑,世人皆知。其实袁公也不是没有报答孙氏,只不过受封得利的是你从叔孙香。在袁公眼里,封赏孙家的人就是奖赏你了。 你爹去世时,你才十六岁,如何能承接曲,领导孙氏那些随你爹出生入死的族人?我儿不必觉得委屈。只要跟着舅父堂兄,听从他们调遣,日后一定能让策儿大展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