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为什么不打刘勋啊?”
“上山去给豺狼当宵夜?!”
两人正幽幽对视着,幢幢树影后忽地跃出个人来,将二人吓了一。
董袭听了一耳朵,当下拿起小戟给了他们一人一锤。
“华子鱼拿不出这么多。”周瑜慢条斯理地啃着鸡,抽空说了一句。
“刘勋大概也怕自己要少了,海昏的豪绅们没准真拿得出来,那情景就有趣了。”孙策像是想到好玩的事,冲周瑜挤眉弄眼。
太史慈嘴上说只吃个鸡,手却握着木枝不放,孙策起去抢回个鸡,进周瑜嘴里,“不出三日就能到了。”
“找了半天不见人,原来躲在这哥哥长弟弟短的!”来者一凛凛玄甲,背插月牙双戟,长七尺七寸,眉深目,威风八面少年将军,正是太史慈无疑。
见他还是不明白,孙策叹了气,他这生在世家大族里的玉树,被劲风刮也不觉苦累,倒显得自己多愁善感了。
太史慈在他们俩之间看来看去,没琢磨明白,“既然刘勋知豫章郡拿不出三万斛米,为何还要派人……”
“诶,话说主公为何不打刘勋,反而要攻黄祖?”太史慈着肉,说话糊,“究竟有何玄机?”
“公瑾!等等我!”
“多谢夸奖,”周瑜笑,“孙郎也十分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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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说着顿悟了,与孙策蔫坏蔫坏的眼神对上,更坚定了几分,于是一拍大:“借口出兵!”
孙策却愁得伸手拽拽周瑜的缁撮,“你跟了我,连冠都没得了……”
“喊得喊得,”孙策晃着脑袋,拖腔拖调的,“只是这个生分,我更爱听你喊我伯符。”
被锤的小卒们端着碗狼狈逃窜,谁也没察觉百十丈外的山丘上有火光隐隐闪烁。
周瑜应该是才沐了浴,换了一衣裳。他径直走到孙策边的石上坐下,侧的人立刻将串着野鸡的木枝递到他手里。
孙策笑骂:“别学他们那样喊我,怪得很!”
孙策用脚踢了踢火堆边的草,“那你待会儿再吃,这几日行军郊野,艰苦,别把你饿瘦了。”
孙策被他这一句说得心旌漾,压低了声音回他:“遇上你我总是情难自抑,不能怪我……”
“尝尝,感觉烤得有点焦了。”周瑜接过木枝,却没动,孙策他,“怎么不吃?”
“我先走了。”不能跟太幼稚的人待太久,更何况还是两个。
孙策立刻起追了上去,走前还嘱咐太史慈别忘了熄火。
太史慈也朝他拱手:“主公更是神机妙算!”
孙策眨了眨眼,作无辜状:“这也被你看出来了。”
孙策笑着冲他挑了挑眉:“子义机过人啊。”
董袭等人组织士卒们在平地上安营,炊米的小卒们架着几口大锅,黍米的香气徐徐上浮,远的山中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声。几个士兵坐在一起,端着碗商量去山中打点野味加餐。
太史慈啃着烤鸡应下,不紧不慢地看孙策周瑜一个追一个跑。主公天天公瑾长公瑾短,幸亏公瑾不是敌将,不然他都担心士兵和自己都成了孙伯符的陪嫁。太史慈吃着肉,忽然想起有事没问明白。
“委屈?”周瑜几分不解地望向他,“中郎将和居巢长比,哪个委屈?”
周瑜沉默旁观这二人互相捧,而后将吃剩的骨丢进火堆里,掏出条帕子手。
“刘勋近日派其从弟刘偕到豫章向华歆借粮,刘勋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借三万斛米。”孙策伸手比了个三。
“只许你们在这开小灶,不许我来蹭口荤腥么?”太史慈低瞧着周瑜手上的烤鸡,周瑜没吭声,将木枝往他跟前一递,太史慈欣喜地接过,“多谢多谢,我吃个鸡就好!”
山间有微风,火堆明明暗暗的,映得周瑜瞳仁偶一闪烁,星星似的。此时他却弯着月牙眼,“我吃得了苦,没那么贵。”
“三万斛?!”太史慈惊,“要真被他借了这么多,刘勋不得笑掉了牙!”
“伯符?”周瑜琢磨片刻,反问,“难不是更爱听我喊你哥、哥?”
周瑜声音有些懒,回他:“没胃口。”
干柴枯草胡乱堆起一个火堆,孙策脱了战甲挂在树枝上,只穿着一件单衣坐在火堆旁烤方才猎到的野鸡,野鸡都快烤焦了,等的人才终于到了。
周瑜挥开他的手,扯正了的布,“缁布冠不是冠么?这个方便,也不见得难看,你总心些有的没的。”
周瑜默默移远了屁下的石,孙策见状没好气地冲太史慈:“你来干嘛?”
“怎么?”周瑜凑近了问,“他们喊得,我喊不得?”
“我只是觉得委屈了你。”孙策。
“不委屈,”孙策改口,“你缁撮也一样好看。”
周瑜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剜了孙策一眼,意味不明:“你坏事尽。”
周瑜生地转移了话题:“再过几日能到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