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因为一时好奇就跑进这么大的雨里。

        他是想去找他变成猫也相见的那个人。

        你一时有些犹豫，自己是否还该找下去，不是东京土著的你可没有伊佐那的方向感，没办法和他一样在雨夜的东京来去自如。

        但你很快打消了这个念。

        或许伊佐那确实不是你的猫，他是个，或者说至少曾经是个有独立思想和人格的人类。可你们的关系绝不至于提供食宿的人和被迫寄人篱下的猫。

        伊佐那有淋着雨也要跑去见的人，伊佐那也是你淋着雨也要找到的朋友。

        雨滴好大，被风卷携着像冰雹打在你脸上。你手里的伞被刮得翻了个面，再掰回来就变得破破烂烂。

        你干脆丢掉伞，跑在雨里。

        你想起自己捡到猫的那天。前一天刚下过雪，没有除冰的路面得要命，第二次连续摔倒的时候，你痛得哇哇大哭，心想这猫和你又没什么关系，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个罪。

        但是那时候那只孱弱的猫依偎红色的围巾中央，你拿手去试探它还有没有气息时，它的一歪，濡冰冷的过你的手指，它虚弱地喵不出来，发出的声音好像短暂的一声“唧”。

        那时候你决定这只猫的余生不再和你毫无关系。

        你在一个十字路口找到了伊佐那。

        那个瘦小的影几乎被街上的积水冲走。在这座城市，可能有无数这样的小生命，正在挣扎着求生，但只有这么一只，能够如此牵动你的心绪。

        你抱起来同样淋淋的伊佐那，紧贴在它的上，比它手上满伤口的时候还要丑。他用爪子蹬你的手臂，你听不懂他说的话，但猜也是在说要你不要它。

        你把它捂进尚且干燥的卫衣里面，带着他向你记忆里，在新闻画面一闪而过的医院那里跑。

        你不识路，所以每到一个路口就问伊佐那的意见，喵一声是左，喵两声右，喵三声是直行。

        路上你捡到一辆被人抛弃的单车。你载着伊佐那骑在上面，苦中作乐地调侃大家这下都变E.T.了，谁也不用嫌弃谁。

        你闯进住院的时候前台的护士姐姐吓了一，听说你是来找昨天被送来医院的朋友，连忙为你指了路。

        伊佐那的朋友病房在六楼，电梯下来还要好大一会儿。你带着伊佐那到楼梯间，一阶一阶向上爬，一巨大的、失去重要东西的预感突然袭击了你，用尽了力的你在五楼的拐角坐在地上，摆着手要他先去。

        伊佐那脚步停留在台阶上，看看你又看看写着6F的门。

        “去啊！”你促它。

        它犹豫地了好几阶，在最后一阶又回看你。弹簧门响动，你已经望不见伊佐那被淋得跟老鼠似的背影。

        你平复了下呼，踩着塌塌的鞋子坐到台阶上，从到脚底都在淌水，带走你的温。

        过了好久，你发上的水还在滴，是温热的。

        你意识到这不是雨水，而是眼泪，可是漉漉的手怎么也不干净漉漉的眼睛。你只好咬着嘴避免自己哭出声，变成这家医院新的女鬼怪谈。

        楼梯间的门在响，你猜测是有人路过，于是缩了缩肩膀，努力减小自己作为障碍物的积。

        一串灵活、轻巧的脚步声向你靠近，那团热源凑到你的手边，亲昵地蹭着你的手背，见你没有反应，它又可怜兮兮地嗷嗷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