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温顺甜许多,若不是狰狞的恶意扭曲了那份天生的清气,他也称得上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他聪明狡黠,怕疼怕冷又惯会撒,放在往日,是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假若――假若他肯下来,柔柔弱弱地气,说声疼,大约父亲也能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怜惜几分。
然而他并不妥协,细秀的眉峰不愿下跌,仍旧挤出笑容,似挑衅又像引诱,自以为拿了什么,骄傲得要命,仰索一个带血腥气的吻。远望进去,他似乎着泪,细看却是额发一络一络往下滴着汗珠,混在一起淌落水痕,他分明是的,细雪和风进来,饱受折磨的理应是失血一般的冷,但他却得好像要燃烧。凭我对他这些年浅薄的认知,眼中灼灼的兴奋不似作假,他是真的高兴――手刃空桑少主的时候大概都没有这样卓绝的快意,笼罩阴郁的容色刹那间爆发出比那时更加高涨的情绪,仿佛长久夙愿一朝得偿,像火焰一样将他由内而外地笼罩,熊熊燃烧。他的快乐源于一种报复的舒畅,甚至不屑于伪装。的痛苦都无法掩盖这份愉悦,他咬着牙,笑得放肆而明艳,仿佛越是受人鞭笞,越是快活――这样的对待还能感受到快乐 ,在我识得淫乱一词之前,大约没有什么形容可以与他相衬。
我有些莫名,仿佛雾里看花,只远远辨认出人形的轮廓,内里全然陌生。熟悉的两个人在眼前骤然变了一副面孔,的紧紧相依,比世间最贴近的距离还要亲近,却把尖锐锋利的刺狠狠插进彼此最柔的肉里。他靠的那样的近,忍着那样的疼,父亲仍旧是冷漠的,不发一言,就着汩汩的血把谄媚的肉回子里去,易牙脸色白了白,下咬得血色淋漓,隐忍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更加张扬的笑容――我那时并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直至多年后的某日,孤游历时在山涧中发现一对尚且的蛇尸,一黑一白,锥形颅鳞片耸立,都是烈的毒。互相缠绕纠结,毒牙死死咬在对方的躯,恨意何等灼灼,恨得鳞片迸裂,白牙折断,毒汁与血从断齿间一起出,恨不得要对方立时死去,两蛇就这样活活僵持,暴晒于烈日之下。脓血与腐肉混杂,白蛇的长牙嵌进黑蛇的脊椎,黑蛇的锁死白蛇的颅,这并非温吞的交尾,而是一场残忍的厮杀,可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中,肉的滋味却比抵死纠缠的交欢更甚。烈日炎炎下死死纠缠的蛇尸散发着腐败的气味,蝇蛆在未吃空的尸骨间交媾,产下大堆大堆的粘,的骨骼与鳞片的反光中有一种兽的情,在阳光下袅袅交,不肯蒸发。那一刻我的心蓦然震动,仿佛被人兜淋下一盆冰水,刺骨的寒意与肤烧灼的气味叫我不得不回忆起那个堪称情爱启蒙的夜晚――想起那个人来,那雪白的肉,信子猩红,腰肢得好似没有骨,扭曲如妖娆蛇的双,死死缠绕在男人的腰上。
他的子应该很热,双臂攀上前人的脊背,指里缠满了黑发,缱绻缠绵,爱抚的动作格外温情,父亲天生凉,仿佛被这骤然的高温伤,纤瘦的肩胛猛地一颤,如同灼烈的岩浆浇在雪上,白汽霎时升腾,哀鸣嘶吼化作交接时刺耳的声响――谁都想要先一步毁灭对方。
父亲撑在他上,看不清容貌,只朦胧窥见一对睫,颤抖如打的蝶翼,不堪重负地震落水珠。他俯,咬住下人红的,易牙如愿地呻,指节疼得痉挛不已,更多的血色从下颌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