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病了，如今看来过得好，你哥状态也不错。”美林把掉落在鬓边的长发别到耳后，“我新租的房子就在附近，不上去喝喝茶？”

        王越本打算拒绝，当他看见王超挨在她侧炫耀新玩，如同回到了过去小出租屋里相依为命的时光，不由得了心，点了点。

        “喝点茶吧。”

        水珠顺着玻璃杯的外杯滴落在陈旧却很干净的小茶几上，磨损的漆面模糊地倒映出玻璃杯中翻腾不止的茶叶。的风扇吱呀吱呀地作响，动白色的纱帐，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棂轻轻柔柔地落在略显昏暗的室内。

        王越有些局促地搓手，只坐了椅子最前端的位置，他刚捧起玻璃杯，又连忙叫住美林：“……不用切水果了，我们坐坐就走，还有事要办呢。”

        “没事没事，王超好不容易来客一趟，我记得他最爱吃苹果，说什么也吃点吧……你先歇着，我平时忙，这屋子是有点乱……”

        王越盯着她忙碌的背影：“我记得，记得你年后不是……”

        她的动作一滞：“……唉，你还记着这事啊。我已经在老家订婚了，戒指太贵重，平时干活也很少。”

        “那个人对你好吗？”

        “……还不错，会照顾人的。”美林在围裙上净双手，微微颔首，竟从眉宇间透出一子少女怀春的羞态来，“我不就是回上海继续打工吗，他隔三差五寄东西过来，每天打电话问这问那，生怕我受了委屈。我都在这儿打拼七八年了，哪会怕这些……等明年结婚，王越，你可一定要来啊。”

        “一定来，我给你随个大的份子钱。”

        王越无意识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旧疤痕，心却少了许多苦楚，他跟着美林一起笑起来。

        “那你呢，就没有相中的姑娘吗？”

        “我嘛……姑娘还是别跟着我吃苦了……”

        “等王超的病治好，还可以慢慢来呀，你瞧你现在打扮得多帅，可受小姑娘们欢迎了，说不定以后还三年抱俩呢……”

        多汁的苹果一口咬下，混合着清甜的汁水和微涩的，王超吃得不亦乐乎，王越一边帮他嘴，一边回想起那张二十五年前的娃娃亲协议。

        如果凌家忘了的话……最好忘了吧。

        玻璃杯里飘的茶叶缓缓沉底，落地，王超却淘气地伸进一手指搅动茶水，水的漩涡让这杯茶永无安宁，形只影单的茶叶只能随波逐，席卷进旋转、再旋转的涡。

        王越在他的手背上重重拍了一下，对着美林赔笑：“……再说吧，这谁又能说的准呢。”

        “小睿，这姑娘我瞧着好的呀，不用再接接？”

        “妈，不用了。”

        “人家可是大学时期就暗恋你，毕业工作后听说你还单，特地跑了我们家好几趟呢。这么痴情的姑娘可不多见，更别说谈吐又得，待老人家又好，我瞧着可喜欢了呢，真不用啊？”

        “……妈，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