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这分不算难。”王越把靠在他肩上,“累不累,你去睡会儿?”
二十五岁的王越,却被矮小的中年女人拥进怀里,被当成小孩子一般,轻轻拍着他的背。凌姨着老花镜把那份检报告看了又看:“……小越别怕,我们都陪着你呢。要是外有人敢说你的不是,阿姨肯定第一个撕烂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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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瞧我这脑子,太高兴把这事都忘了。”凌姨温柔地注视着他,“小越,以后有事就跟妈说,小睿他心得要命,工作忙起来简直六亲不认,要是欺负你,妈替你出气,好好教训他!”
残缺的他,因为爱而完整了灵魂的一角。
凌睿笑着提醒:“妈,还叫阿姨呢,还不改口?”
冰凉的银色戒圈没有多余的装饰物,内篆刻了一行漂亮的花英文,王越认不得,但他还是颤抖着拿起戒指,努力对准手指,在几次深呼后才顺利进了凌睿的无名指,几乎是同时,那滴在眼眶挣扎了半天的泪水,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最后被凌睿吻住。
对王越来说,爱就是最好的甘霖,滋养他在忙碌的工作中扎成长。
“那我就不客气啦。”付念之把荔枝味糖果进嘴里,拍拍王越的肩,“这个月交上来的方案都放在你桌上了,下班前整理好汇总给我……还有,百年好合白偕老啊。”
“谢谢姐!”
回家后,王超第一个冲上来拥抱他。王超虽然不懂戒指的义,但他从电视上知这是结婚才能的,而他的弟弟就要和凌睿结婚了,会有好看的婚纱和好吃的糖果,由衷地为王越开心。凌姨摸着他上戒指的手,又拉着凌睿不撒手,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只会一个劲地重复:“……好啊,好啊,太好了……”连远在国外的凌父都打来视频电话祝福他们。
“不累,昨天学妹来帮忙,事情没那么多了。”
王越坐在沙发上看练习题,凌睿刚洗完碗,解了围裙挨在他边:“正确率怎么样?”
“……姐,有的有的。”王越赶忙从书包里抓了一把糖果放在她掌心。
如果父母的灵魂仍在天上看着他的话,也会为他的选择而开心吧。
从荷兰旅游回来已经是两周后了。
付念之嘴上抱怨着这两周替王越的实习生事没条理,好在工作不多,没出乱子,心底还是开心的,伸手向王越讨要喜糖,笑得眼睛弯弯:“有出国旅游这种好事都不带上我们,怎么喜糖也不给啊?”
有变化吗?王越看着镜子的时候感觉不出来,他还是半长的刘海,小麦色的肤,穿着白色的衬衫和西服游走在家、医院、公司三点之间,可路上有人开始悄悄看他了,平时相得不错的女同事也会夸他一句帅,在地铁上也有胆大的人问他是不是博主。
“别玩了。”上传来的感觉太过鲜明,王越把书放到一旁,动作利落地脱了衣服,晕已经被玩得微微泛红,淡色的首俏生生地立着,“不?”
或许是变化的,凌睿二楼的卧室里多了一个枕,他无名指上低调的戒指,白色背心挡不住的吻痕和每个在爱人怀里醒来的早晨。
王越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画面:白色风车下凌睿的宣誓,两张印满外文的纸签上了他和凌睿名字,他的戒指在太阳下反着银光,他说“yes”,他们在旷野上拥抱、接吻;酒店摇晃的天花板、热的被窝,凌睿浮着薄汗的肩膀,低声问了好多句“痛不痛”,他咬着下,却把上那人拥得更紧。
“妈,你别把我说太坏了,我怎么可能欺负他。”凌睿把他的手握进掌心,“我舍不得。”
是春入夏的时节,王越宽松的背心外只披了一件家居服,凌睿的手臂原先是搭在他肩上的,垂落的指尖隔着单薄的衣物在他淡褐色的晕旋转打圈,王越颤了下腰,如电涌过的酥麻感让内陷的缓缓立了起来,出两个小点,凌睿的拇指拨弄着肉粒,低吻他。
笑了一声,“别怕,去荷兰之前,我陪你再检查一次吧……小越,现在能不能先帮我上戒指?”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王越下午没班,凌睿下午的病人也不多,两人总算能窝在那间房子里多待一会。
这人生苦难波折、风霜雨雪也终会停歇,翻过山岭是柳暗花明、海天一色,此时的他被亲情、友情、爱情包围,回望去,那些伤痕似乎都不值一提。
因为请了两周的假,凌睿回到医院后忙得脚不沾地,连饭都来不及吃,那间买在医院旁的房终于派上了用场,他值完夜班就直接回那儿睡,第二天一早还能赶上查房,王越就抽空给他送饭,有时也会在房子里午休一阵。
干枯弱小的花朵在渴求干旱多年的城降临一场雨水,当它真的被雨季带来的甘霖灌溉的时候,如迟来的春促着它成长,抽枝长高,鲜艳的骨朵和绿的新芽,绮丽明媚,与从前判若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