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景元猛地抓住他的手,声音低沉防备。
夜枫却是什么都没说,起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袍披上,将他抱起走进浴室,放到浴缸边缘,还贴心地铺了巾,试了试水温开始放水,“你自己可以吗?”
“你要去哪?”
两个人僵持住了,景元眼睁睁看着那料峭寒意再度染上神明的眼眸,再也不见刚刚那副委屈巴巴生动热烈的模样。
“你不是生气,不是不想看见我吗。”夜枫解开中午替他绑好的绳,起的时候才发现两人的长发早就打了结。他干脆并指刀,利落的风割断了黑色的发。
景元咬牙,下意识用力抓住对方的手,连同那截断发握在掌心,“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夜枫抽手,却无法从他手中抽回,只能平淡回答,“我能感觉到。”
景元这回是真的被他气笑了,在剑弩张的气氛里眯起笑眼,“我这幅治不治都是一个样,你这么费心费力是为了什么。”
抽手的动作停止了,那只手不再抽出反而更加用力地握紧自己,景元抬,望进一汪深潭,
“我心疼。”那人俯下,温热的在他眉心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我对你有了私。”
金灿的双瞳睁开,似乎是震惊于这个回答。
黑发神明深潭般的双眸转出温柔,他试探地伸手圈住对方的腰,“景元,我被你将军了,恭喜你。”
被他试探地拥进怀里,明明在局中认输的是他,可景元却觉得真正输的那个人是自己。
是的,从一见面就开始给对方布局,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景元乐于见到对方为他停留,以自己为锁链捆绑住一个不弱于丰饶,意图不明的未知神明,直到对方离开仙舟;而夜枫则是避免份暴的见招拆招和一些私人的好奇心――他活的年岁实在太长,见到格外有趣的灵魂与望便喜欢停留片刻,这是于他漫长无尽的生命而言,为数不多的娱乐。
只是如今这棋局被两人下得七零八落,没有半点章法,其中一方干脆投子未尝不是一种破局。
景元不是不明白,所以更觉得是自己输了。是在脱口而出问他要去哪里的时候?还是在他肩上咬出这么明显的齿痕的时候?还是再早一些,在那场交易最后却入真实爱的爱里嗔的时候…心里的天平早就不知不觉向他倾斜,又或是眼前的神明,比他所知的所有神明都要宽容,都要温柔,让人不知不觉就交付信任。
恍惚间,微凉的肤被温热的水漫过,那人似乎是怕他着凉,还是将他放入浴缸里。
“自己来好吗?”夜枫再次尝试抽出手,却还是被死死握住。白发的青年摇了摇,再次弯起眉眼慢慢笑开,“你来,我不会。”
某人锐地察觉到情绪的改变,他试探地俯下捧起对方的脸,景元却见不得他这幅磨磨唧唧的样子――虽然很可爱,但现在更需要的不是这个。于是,学着他的动作,捧起他的脸,在那浅色薄上印下一吻。
那人的动作顿时慌乱,景元忍不住笑出声,看着那人脸上的绯红染上耳尖,最后被恼羞成怒的夜枫扣着后脑,交换了一个气息悠长的深吻。
景元被他按在怀里,呼还没平稳下来,但手指已经绕上夜枫刚刚割断的那缕发丝,黑发和白发被彻底纠缠在一起,“还要和我割袍断义吗?”
“哈。”夜枫短促的笑了一下,“那你觉得割袍断袖如何?”
景元歪了歪,笑得柔又骄矜,“不知,看我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