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目相对由心起。

        4

        “你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紧紧攥着他的赏牌，沉默不语，他将她送至府邸前，她却迟迟不肯进去。

        她的有些凉，似是蜻蜓点水般悄然离开，等他反应过来，她早就一溜烟进了家门。

        3

        “对呀。”她跑到他旁揽住他的手臂，“我们快去！”

        两人在街市尽停下，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哥哥姓甚名谁呢。”

        远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将指尖把玩的口琴收好，转过，她一新红襦裙，就这样进了他眼里。

看着纸条渐渐变为灰烬，心里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空的。

        他抬起手，不敢相信般碰了碰侧脸，原来被人亲吻是这样的感觉。

        他将灯谜摘下，被她绞尽脑汁的却猜不出来的模样逗乐了。

        街市里人来人往，吵吵嚷嚷的，她一会想吃这个，一会想买那个，这次又被一个小摊迷住了。

        她一向子直，想什么便说什么，反倒是他被她一句话闹了个大红脸，他偏过，摸了摸后颈，“不是说想逛逛吗？”

        那般静好的岁月如一捧沙，仅仅是随意涂抹，便成了绚丽多彩的画。情意到了深，竟让他忘了自己是神，她是凡人…偷得朝夕已是奢，他甘愿沉醉其间不得归路。

        她这才出笑颜，拽着他的衣襟将他拉近了些，他微微弯下腰刚想询问，她却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轻一吻。

        他摇轻笑，拿出口琴递予她，“姑娘若是用它砸，我倒能觉出几分痛来。”

        “哥哥…我来晚了…”她一路小跑过来，说话还不是很稳，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杨戬将腰间的赏牌扔了过去，她双手接住，看着上面的字缓缓：“木二郎。”随后展颜一笑，“真是个好名字。”

        怎么办，他突然好喜欢。

        他自然知是何意，不留痕迹地打断：“你这么爱吃，不如就叫小馋猫好了。”他伸手将她嘴角的碎屑抹掉，“嗯？还想吃什么？”

        可终究还是没躲过，石阶之上，她拽着他的衣襟，哭得抽抽搭搭：“哥哥为什么躲着我，是因为我讲了那些话吗？你就不怕我真的不找你了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知等了多久，他一向习惯于等待，几十年，几百年，这恍惚不过一瞬的时间，怎么就这么长。

        “哥哥，你真厉害！”她拿着糖画爱不释手般左看右看。

        她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光溢彩，就连那月色，都要暗淡几分。

        他的话轻飘飘的似是漫不经心，她气鼓鼓看向他，“可我想早点见你。爹爹不让我出门，我费了好大劲才偷偷溜出来！”

        一阵晚风过，她偏了偏，鼓足勇气：“这个腰牌…可以送给我吗？”

        他攥住她的手，思绪竟不知飘到了哪里。

        “谜底是想。”他轻轻开了口，声音不高，却足以令在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他没有片刻犹豫，直接答应了，“晚上凉，快些回去吧。”

        “猜灯谜的。”

        “那怎么这么多人啊？”她踮脚去看，却也只能看个大概。

        “急什么”他走过去替她了额间的汗，“我又跑不了。”

        他看着她那副傻乎乎的模样，上去刮了刮她的鼻子，上一秒她还开开心心的，下一秒又变得沮丧起来，“爹爹说不能把名字倾予外人，除非…”

        她挑起绣帘步下庭阶，正是暮春，满园芳菲正好，花香甜得沁人，她黛眉轻敛，眼波转间语羞。她轻抬手臂，似是为这烈烈阳而不悦，因她轻微的举动，绣了芙蓉的罗裙曳地，悄

        她气鼓鼓地推开他的手，不满：“我才没有很能吃！”

        他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牵起她的手挤进了人群，红纸黑字的灯谜错综排列着，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他开始躲着她，只在远远望着，看她焦急的模样，他也会于心不忍，那些情愫，藏于山林，藏于湖泊，心事无人能说。他也想过随而为，走一步看一步，可这世间，需要未雨绸缪的事何尝不多，凡人的一生太短，他怕她后悔。

        话毕，她的拳胡乱地砸在他上，复而又懊恼地抬起来，“我有…伤着你吗？”

        江南夜寒，却也抵不过北方腊月的冷冽。灯火通明的街市照亮了每个人的笑颜，唯独照不亮避光的石桥，杨戬立于石桥之上，只觉得今夜的风实在太凉了，凉得他心里发颤。

        “公子真是聪慧过人。”商贩递来糖画，小兔子图案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