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怎么了这是?”酒馆老板娘在围裙上着手,掀开帘子走出来,上下打量着少年,“哪里来的小兄弟?”
“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医馆?……”常羽红着眼弱弱地问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望着人。披散的发刻意强调了某种柔弱感,让眼睛红红的他看上去仿佛一只可怜的幼兔。
他已经提前看过了附近,没有。
“这可不好办,最近的医馆离这边远着呢!”一位喝红了脸的酒客率先答。
“是啊,”老板娘被看得心,“这附近可没有医馆,小兄弟你家里人生病了?”
“不是……我哥哥今日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被打了个半死,现下里发起了烧,眼看要不行了。”常羽挤出两滴眼泪,看着十足可怜。
“哟,这么不小心!”
“那可惨、了!”
竖起耳朵听着的酒客们七嘴八地说起来,酒让他们的大脑和变得麻木,说话都带着糊的气息。
老板娘拍拍常羽肩膀,也有些为难,“唉……这……”
“……没关系……只是可怜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连仇人是谁家都认不出来。此时哥哥连连问起,我都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真怕他咽气都不知仇人姓名,往生路上都走得不安生。”常羽双手掩住脸又抽泣了几声。
“这附近,应该就是伊藤家了吧?”
“应该是伊藤家了。”
“伊藤家有位白色发的少爷吗?”常羽抬起问。
“白色发的少爷?哟,不会是……”
“我知!是黑城家的吧!时不时就会过来一趟,跟伊藤家的谈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那位可不是什么少爷,是正儿八经的家主!”
“没错儿!白色发,准是黑城家的家主了。”
“叫什么来着?黑城什么?”
众人费劲脑回忆着,红着脸,眨巴着惺忪醉眼,拍着额,有些浮夸地皱着眉。
“黑城彦?”
“不对!那是上任家主啦!不是白发的!”
“上任家主死了好几年了,哪是发白不白的问题。”
“黑城什么来着?感觉就在嘴边上了……嘶……”
“黑城……”
“黑城贡、贡弥!”
“对对!是这个名字”
“是叫贡弥啊!”
“对对,贡弥,是叫黑城贡弥!”
酒客们终于想出了在嘴边一直绕的名字,有些舒心地感叹着,又七嘴八地聊起了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什么排场。
“那位是真年轻啊!”
“没错,跟边上壮汉一比看着跟小孩儿似的。”
“嘘!这话可不敢乱说啊!”
“没事儿没事儿,这儿又没外人……”
老板娘看常羽明显呆住了,有些担心地问:“没事儿吧?”
“啊……嗯,没事……名字我记下了,我、我先走了,谢谢你们……”常羽对着大家匆匆鞠了一躬,装模作样地掩着脸,一路小跑出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