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河愣愣的,看着很乖也很好rou。沈清秋的手指陷进那一片柔ruan的墨色,细ruan的发丝带着一点温凉的热度缠上来。洛冰河的tou垂得越来越低,极为罕见地手足无措。
他没有想过自己是被选择的。他从来是那盘被放冷的菜肴,可有可无的退而求其次,向来如此到洛冰河本人都几乎习惯了――只有这件事,他永远不可能去习惯。
再抬起眼睛时,欣悦与苦涩在眼睑下凝成一颗透明的珠子。他很想问那你会选我吗?你第一次摸我的tou,可以算说是再度选择我的证据吗?如果你是因为可怜我才如此,我可以一直惹你怜惜,你会因此而选我吗?为此我什么都愿意zuo,为此我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你可以就这么看着我吗?
沈清秋默了片刻,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替他ca眼泪:“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哭,怎么还越活越回去。”
他的师尊只是极平常地chu1理问题一样chu1理他决堤的情绪,用最干净利落的手法把他三两下feng起来,无所谓不完美的针脚和岌岌可危下一步就要开线的布袋。洛冰河满溢出来的情感呼之yu出,而持针人把它放下,转tou又chu1理下一个“麻烦”。
“沈清秋,你哪儿去了?方才都乱成一锅粥了。”冷冽如泉石相激之音自几丈外响起,冷不丁砸过来,把沈清秋本就没松开的眉tou又砸深了一个坑。
一个两个的都来找事。沈清秋回shen讽dao:“老gong主都被押下去了还能有什么事儿?别和我说就疏散群众这么点事儿没我都不行,那你可太丢人了,柳清歌。”
柳清歌大步liu星而来,在二人面前站定,明显被沈清秋呛得语sai。他不善言辞,嘴上功夫当然比不过牙尖嘴利的沈清秋,遂只好黑着脸忽略沈清秋话音里的火药味,dao:“此事不难。难的是要找洛冰河与你问话,找不见人。”
“另外,”柳清歌坦dangdao,“你不在,撒种人不好捉。”
沈清秋嘴角抽了抽:“你的‘好不好捉’就是一zhu香内从捉十个八个到捉五六个的区别。所有人都知dao你成绩斐然修为冠绝了,能不能别总隔应人。”
和柳清歌你一言我一语地呛了好几轮,他才把洛冰河搬过来:“你师侄吐血吐得厉害,五脏郁结,便寻了chu1地方替他梳理调息。好在老gong主收押失了灵力后,他ti内的阵咒便解了,否则情况或许更严重。”言毕,沈清秋旁若无人地从洛冰河的拎兜里掏了个个tou不大的梨子,往柳清歌怀里随便一扔,“回程路上买的,勉为其难赏你一个,别回去和岳清源说我亏待你。”
洛冰河在不说话的时候静默得像一座塑像,朝沈、柳二人看来时,眸子里纵横liu漫着nong1稠的暗色。被沈清秋一点,他眼中墨水泻地般的晦暗才慢慢收拢,藏匿在粼粼的目色中。他只是再冷淡又简单不过地颔首见礼:“柳师叔。”
然后他师尊自然得旁若无人的举措打断他。在他披上社交假面之前,他感到一阵熟悉的不合时宜,而自己是不合时宜本shen。于是他索xing也不作奉陪,笑盈盈dao:“耽误师叔办事,是弟子之过。我们这就和你回去了。柳师叔还有什么事么?”
柳清歌接了梨子yu言又止,看他一眼,转shen便走:“回去再说。”
回了客栈,各门派的几人列席而坐,还是照旧议事的规制。洛冰河谈吐得当行止有度,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讲的一概不提。沈清秋则挂着冷笑再陈述了一遍自己所见,随后面不改色地指了指人证:五花大绑的看上去ma上就要断气的叫花子们,和坐在席上的几个受害人――罪证昭彰,你们早日提审吧。
令人奇怪的是,在笔录过程中,洛冰河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不是动不动就把眼睛粘在自己shen上的么?习惯了余光中总有那双漆黑点墨的眼围着自己转,一时看不见倒也会有几分下坠的不适。沈清秋的余光没过洛冰河的脸,那个人脸上的笑像是嵌上去的,一点异常也无。
只有在散场之际,那人低眉敛目收拾桌上残茶冷盏,骨节分明的手指捻上自己shen前的茶托,他才和自己说了这几zhu香来的第一句话:“师尊,冷茶就不要喝了。弟子撤下去了。”
语音语调都很平平无奇。
沈清秋心里那一点不适在此刻无限度地放大,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