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苍穹山逗留了些许日子,待丹枫如画,秋霄爽朗之际,各派贺礼鱼贯而入的频次终于有所降低,二人也便驭ma而行,遍赏秋光。
从前,沈清秋并不会zuo诸如观景赏花之事。人间盛景乐事众多,可他从来把自己隔绝其外,好像这人世苦乐天然地泾渭分明,他站在苦难这tou,与所谓安乐隔着一条永不可逾越之堑。
站在此岸,连朝对面辽望一眼都不肯。
他把自己浸在独shen的孤独里,安然也习惯人生中数十载凉夜,正如他岁华正茂时,打着眠花卧柳的幌子睡在青楼nuan阁里一样,如此相对地孤寂也是好眠的交换品,是他无所凭依之时残忍的定心剂,他从来不觉得有所缺失。
他在划定的圆圈里如此生活二十年,二十年后的今日,洛冰河握着他的手,说我们见一见人间。
他走出他为自己设下的圈地,朝对岸望去,这才恍然,或许有什么不一样了。
或许,从他把伤痕累累的洛冰河收进怀里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
行至中原,落脚熟悉古刹。雁塔高排,钟磬悠然,满寺枫树与银杏,一片静谧的金红灿烂。沈清秋替洛冰河请了一个平安扣,无尘大师亲自给他dai上。这段于血腥屠戮间修得的善缘,于此chu1凝成一个小小的结环。
拜别僧侣,又至西南。幻花gong人声鼎沸,四chu1是忙着重新画阵法的弟子。公仪萧在其中监工揩汗,见一黑一白两匹骏ma踏尘而来,惊喜万分,捧出一个看样子就很造价不菲的礼盒恭贺新婚。洛冰河一向看不上他的xing子,此时倒也nuan化了神情,玩笑似的往他手心里sai了把四色糖。喜糖很快就被幻花gong的小崽子们一分而光,一帮人叽叽喳喳,“洛师兄”“洛dao友”“沈仙师”“沈前辈”地一通乱喊,纷纷都是在祝白tou偕老。沈清秋摇着扇子挡住有点发热的面pi,洛冰河却lou出一点少年人的神色,与他们摆手作别。
待入了街巷,百姓的影子便多了起来,二人不约而同下ma牵绳,如此也把自己当作一滴水,静悄悄地汇入人海。
故地重游,街上灯火依旧繁盛。小孩子们三两zuo伴,灵巧地穿过挤挤挨挨的人群,不知去哪里贪玩。慈眉善目的老妪掀开油乎乎的纸包,任凭孙儿拿小手nie着糕点往嘴里送,碎饼边嚼边掉。ti态丰盈的妇人放下一gen手指教孩子牵着,小孩一声声叫娘亲,大抵是在同母亲撒jiao。商贩与商贩之间偶尔也会扯些闲话,多是家长里短,抱怨薪水太少赋税太多。各式灯盏高挂,把每个人的脸晕出橙黄的光影,洛冰河认得每一盏灯,认得每个商贩走卒的脸,却对这幅光景格外陌生。
他静静看着延绵的灯火,许久之后,慢慢伸手勾住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