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在心里啐了一口。
陈金默转,和追着疯驴子离开的小弟们一起走了出去。
但刚刚的高启强,他对待来者不善的疯驴子的态度还有眼神,都让陈金默感到陌生。
另一边。
高启强刚进门,迎面就飞来一大块碎玻璃。
“你要是再发神经,我就走了。”高启强将保温桶放到堆满狼藉的桌上,清清淡淡地说。
说什么“我老了,现在的京海,可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他微微侧,躲了过去。
徐江见没有砸中高启强,撇嘴扯扯西服的下摆,坐回了沙发上。
如果陈泰的态度还是模模糊糊,仿佛只认理不帮亲,装得一派公平公正,那么他杀了高启强也不过是再挥一棒子的事。
但是,陈泰那老东西不仅对送到眼前的大把钞票嗤之以鼻,还一反常态地好一顿嘲讽他,最后更是毫不客气地把他们轰走了。
是吃人不吐骨的时代?是着他长大的不幸生活?是旧厂街那些总是着鼻子嗅闻腐臭血肉的野狗?还是.....
臭婊子,老子迟早亲手弄死你。
了将近二十年。所以,陈金默自认高启强是需要被保护的角色,并且这个认识几乎已经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如果高启强遇到了危险,那么他的反应只会比巴普洛夫的狗听见铃声口水的速度更快。
至于他为什么不像对待白江波那样直接把人埋了一了百了?
高启强拍开徐江怼着他眼睛的手指,哼地笑了:“是我吗?说要撞人的好像是你吧。我是不是跟你说了他们已经上车了?你自己的仔事不仔细,还想怪我?”
言外之意就是,从此以后你惹的祸别来找我兜,我不动,也不想。
但是没办法,京海的大半地界都掌握在这个老不死的手上,自己也得仰着他那点鼻息事。
陈金默想。
这句话似乎踩到了徐江的痛脚,他猛地抬,指向高启强:“你他妈还好意思说走?要不是你,我用得着这么低三下四地去求人吗?谁他娘的跟我说这个计划没问题的,啊?”
是,他想过。所以在计划失败之后,他连夜带着十足的“诚意”去拜见了陈泰,试探这棵一直庇护着他的老树是否仍愿意张开茂密的枝叶替他遮挡风雨。
不说高启强还有利用的价值,就说这也不是孑然一人,他的姘可比陈书婷难搞多了。
就像举起拳砸碎酒吧包房里的猥琐男人的牙一样,护着高启强,完全是出于本能的行为。
他徐江,什么时候这么丢脸过?憋屈,很憋屈,非常憋屈。他真是恨不得把陈泰也给送上去陪他的好女婿。
弄得他红着一张脸,说什么也不是,只能灰溜溜地带着钱箱原路返回。
所以他动不得陈泰,也动不得高启强。
虽然自己还有底牌……也没必要现在就出来。
徐江听罢,气得边边薅自己的发――他想找个正当的理由掉高启强,却发现对方说得也有理。要不是疯驴子最后没有亲眼去确认撞到护栏外的人是不是陈书婷,后面的遭烂事也不会发生。
阿强变了,是谁让他变了呢?
其实他已经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