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言,我自会去——”
他停顿一下,目光扫过周围环境:“——挽音阁外的小屋等你。”
话已至此,那弟子也没了法,收敛情绪礼数周全地请侠士跟随她来。两人并肩走出一之地,侠士才斟酌着开口:“刚刚那个人、就是被你们唤作大公子的,他是谁啊?”
弟子惊讶地瞧了他一眼,后者颇有些窘迫。他也清楚能在长歌被称为大公子的,肯定是有份的人物,他出言询问,暴了自己的无知不说,必然会被视为耳目闭之辈。好在长歌教养出来的弟子大多不会无礼,那名女弟子敛容:“是我们门主的长子,杨青月杨公子。我受门主之托,负责护卫公子安全,今日本是要应二公子邀约去挽音阁观他学琴的,不料出了这些岔子……”
她眉目郁郁,显然还在担心杨青月,侠士忍不住问:“我看那位杨公子不像是不通武艺的样子,怎么贵派门主很担心他吗?”
“……”那弟子一瞬间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公子少时受叛军牵累,险些丧命,又受了伤,至今……也未好全。”
没想到自己一时好奇问到人家门派的伤心事上,侠士尴尬又愧疚:“抱歉……”
弟子摇了摇:“这是门中都知的事。”她声音轻飘起来,仿佛还有其他什么意思未曾表。侠士来不及多想,她已将人带到来客居住的区域:“这屋子是才洒扫过的,未落锁,里的紫檀柜应当有两套新衣裳……可能没有那么合。”
尴尬的感觉再度席卷而来,侠士憋出一句“没事”,背过手去偷偷自己的手臂。不算太饱满的肌肉茁壮有力,也是实打实练出来的。侠士在心中宽自己,他只是长得慢了些,不是不长,假以时日他定能练成像大海师傅一样的魄!
那姑娘将一切打点妥当,便同侠士告辞,往和杨青月约定好的屋子去。杨逸飞往常在未时二刻随松先生练琴,今日有考较,必定会开始得早些。她脚步如飞,仍没赶得上时间,待到了挽音阁外,雄厚幽奇的风雷之声已自阁中磅礴传来。杨青月未在屋内,站在院里静静眺望挽音阁的方向,不时用手指轻打着节拍。她心中动,但想起门主的吩咐和几年前大公子疯病犯时意外打伤院中仆从一事,定了定神缓步上前,正要开口唤人,杨青月将手一抬,示意她噤声。
挽音阁内,风雨大作、雷动地鸣,翻指轻重间云腾雷涌如立险峰峻崖,使人观自然之奇景而心生畏怖。琴音愈演愈急,忽地直转而下,突兀幽奇的律响恍若骤雨急停,云收雨霁出一方轻快明朗的天地。
弟子怔怔地站在原地,为这琴音久久停驻,她不由自主地出神往之色。杨青月闭目数息,面上亦是显隐约的赞赏,俄而睁眼。
“走吧。”
杨逸飞天资出众,松先生给他设置的考较,与其说是小测,不如说是让门中其他弟子好好听好好学,不求有他七八天赋,但得一二神韵。
今日共奏了四曲,除了杨青月一开始在阁外听的《风雷引》,另有《阳关三叠》《墨子悲丝》《广陵散》,其中《墨子悲丝》松先生出声指点了两句,另外三首杨逸飞已演奏得出神入化,只待其年岁渐长,试看琴音深意是否别有变化。
逸飞能有此功力,想来父亲也不用担心后继无人。
考较结束后,杨青月照例和胞弟交谈彼此对乐理的悟心得。今日听曲,他心中颇有灵感,或许随后的梦魇,他可以……不,他一定能尽数消灭来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