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他与可人生分,约了间酒楼准备把事说开顺叙旧。侠士心中自觉没有必要,其实可人知他一桩秘事,那些言蜚语困扰不到她,但为了不让担心,最后还是答应赴约。
谁料可人在席间喝了酒,不惯听穆玄英旁敲侧击之词,爽快:“你担心太多了,他于女子无意,我自然不会误会。”
“那便……好?”
穆玄英倒酒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先是看看可人,又看看绝望捂脸的侠士,手里的酒壶哐的一声掉回桌上。
可人像是被那声动静惊回了魂,她也看看这个,看看哪个,缓慢开口:“……‘我其实喜欢男子一事,还望可人姑娘不要对旁人言及,尤其、’……啊……!”
她跟着捂住了脸,两个人排排捂脸,瞧着倒像东海礁石上晒太阳的水獭。
“尤其是,啊我真是――”
她懊悔不迭,侠士颤巍巍地安:“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俩在那边你来我往,把穆玄英扔在一旁,穆玄英眼睛瞪得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为什么尤其瞒我,雨哥呢!”
“……”侠士没想到他关注的重点是这个,一时语。
总之这场酒宴以一种另辟蹊径的方式完成了它自己的使命。穆玄英最后问他要不要把此事告诉剑圣,侠士拿剑鞘追着打了他几下:“你!还想!陷我于不义!”
先前的解释已足够让他焦烂额,要是再被剑圣前辈误会他和有什么……想想都恐怖!
侠士起了一鸡疙瘩,但忽然间,一个古怪的念冒出来:
如果前辈误会的不是他和呢?
如果他误会的是自己喜欢他呢……
侠士一个恍神,穆玄英趁机夺走他手中剑鞘,于腕上翻转一圈轻巧地扣在桌上,侠士回神夺回而不能,被穆玄英讨好地拉住手坐下:“不说这个了,明天我和雨哥的比赛你来看吗?”
侠士让他一打岔,忘掉刚刚才冒出一个的思绪,没好气:“你们的比赛我哪场落下过?”三人复又说笑,那无由来的念彻底被他抛之脑后。
鲲鹏擂毕,蔷薇事起。江湖又经历大小风波,先是谢采叛变蓬莱,随即月泉淮现各大门派搅弄风云,背后的缘由似乎指向李重茂和狼牙野心不死。
少林变故发生后,月泉淮被渡法大师重伤,远遁西南苗疆休养,侠士同一行人追至黑山林海。
他们最终探查到雷域大泽,克服重重障碍攻到月泉淮面前,结果反而险些被这个老妖怪给一锅端,所幸剑圣及时赶到。大明所中之毒尚未好全,剑圣仅凭肉强度便同月泉淮打得有来有回,侠士一边紧急给苏凤棠他们简单包扎,一边抽空观察二人战况,依靠他的眼力,只觉双方境俱险峻非常,他难以自控地想:换成自己能抵抗月泉淮几招?又能撑住多久不死?
月泉淮杀剑圣不成,不纠缠,放了几句狠话便翩然离开,而剑圣也因几个受伤的小辈不能无人看暂且任其离去。他走到侠士边,与他目光相,后者率先冲他笑了笑,那笑容并不苦涩,像是寻常招呼。拓跋思南愣住,也对他笑了一下。
但侠士旋即笑容收起,郑重无比:“前辈,情况不好,此血雾带毒,需您传我真气压制曲教主他们内血毒。”
雷域大泽环境诡谲,雾中毒气毒猛烈且发作迅速,陈月被食内力,帮地上几人压制毒本就勉力而为,如今业已成了强弩之末。恰好剑圣内有多种内力,与曲云等人所习心法一一对应,正可压制他们血毒。
情况紧急,人命关天。拓跋思南不假思索地应下,依照陈月所言给侠士传输真气,再看他运转自己的真气进旁人经脉,不会儿,侠士额就渗出豆大汗珠,陈月在旁亦是紧张,两人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神,牵连得拓跋思南也屏息敛气。
直到苏凤棠、曲云都顺利被压制住血毒,侠士和陈月才稍稍松了口气,一回生,二回熟,虽然得心应手了一点,侠士仍不敢懈怠,绷紧心神给德夯运功。
他接连承受真气又控制着不属于自己的真气进入他人脉络,一张脸早就煞白,到底资质不算优异……
拓跋思南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遗憾,这种遗憾若让侠士本人知晓,似乎不大礼貌,有些冒昧,辛辛苦苦打磨了数十年的武功,在天赋面前便这么不值一提吗?他知这种话容易引起误会,就按捺在心里不提,只默默考虑怎么能让他的小友活得久一点、稳一点。
且说月泉淮虽然离开,乌蒙贵却还在此,他不知使了什么妖法,竟返老还童,从背后生出一对蛾翅来,功力大增。好在有惊无险,被他赶来的老对艾黎击败。
衣旎和谈湘于此战中出力不少,在苗疆休息几日后,曲云正式邀请侠士参与他们二人的圣使继任仪式,后者自无不允,当然,毫无意外的,他被虞风华理不直气也壮地请求帮忙干活。